当一个人接连十几天出现在你面前,突然有一天杳无音信,会觉得自己的生活好像少了点儿什么,那么这时候她已经深深印在你的脑海里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周印麟开始不再给邹文静留言了。
周印麟每天都会在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打球,可这天围观的人群中,他没有看见楚潇潇的身影,也没人在他休息的时候,跑过来献殷勤。球场上的周印麟心不在焉,接连出现好几次失误,连队友都笑他,魂儿被勾走了,周印麟才发觉,自己竟真的有些失落。
周印麟:“在吗?”
楚潇潇:“嗯。”
周印麟:“你今天怎么没来呢?”
楚潇潇:“想我了?”
周印麟:“别闹,我随便问问。”
楚潇潇:“和同学去了一家航空公司,了解一下。”
周印麟:“去那干嘛?”
楚潇潇:“我以后要当空姐的,当然得了解行情了。”
周印麟:“哦。”
楚潇潇:“你球打的那么好,有没有喜欢的球星呢?”
周印麟:“当然有了!”
楚潇潇:“科比!”
周印麟:“科比。”
楚潇潇:“哈哈,真巧!”
周印麟:“你也喜欢他?”
楚潇潇:“也谈不上喜欢,脸熟而已。”
周印麟:“他是我的偶像。”
楚潇潇:“他什么地方打动你?”
周印麟:“你见过凌晨四点的洛杉矶吗?科比的认真、努力、永不言弃的曼巴精神。”
楚潇潇:“我也常常看他的比赛。”
提到偶像,周印麟开始喋喋不休起来,因为能在篮球上,和自己有共同语言的女生,楚潇潇还是第一个。虽然和楚潇潇聊天,会让周印麟感到轻松愉快,可想起邹文静,又陷入深深地自责,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那段时间的周印麟心里很纠结,他喜欢邹文静是事实,自己许下的海誓山盟也是真的。但苦苦等待一个未知结果的人,就像空谷回响,不论你高兴还是悲伤,都是自己的回声而已。可楚潇潇不一样,和邹文静比起来,她是如此热情、主动,她带来的冲击感也是周印麟从来没体会过的。
朋友们都劝他,这样等一个未知的结果不值得,就算等到了也是异地恋,长久不了的。并且周印麟的一个球场朋友,就是上一秒还在手机里你侬我侬,下一秒又换一个女生甜言蜜语。这也让他想到了两个人的以后,如果不能每天见面,时刻联系,那么另一半都干了什么谁也不清楚。
周印麟暗暗和自己约定,如果在月底之前,他能等到邹文静的消息,哪怕一个电话、一句留言,自己就拒绝楚潇潇。可是他没有等到,是不是意味着老天想让周印麟接受新的感情呢?
楚潇潇:“明天放假,陪我出去吧!”
周印麟:“去哪?”
楚潇潇:“只要你陪我,去哪都行。”
周印麟:“那去看电影吧。”
楚潇潇:“好啊!”
周印麟:“明天我给你打电话。”
楚潇潇:“这么说你同意和我约会了?”
周印麟:“看一场电影就算约会啊?”
楚潇潇:“不算,算你同意当我男朋友了!”
周印麟:“......”
他自己订下的一个月的期限早已经过了,周印麟找不出拒绝楚潇潇的理由,两个人看完电影,正巧碰到买花的阿姨。
“小伙子,给你女朋友买一束吧!”阿姨捧着花拦住两人的去路。
“这花可真好看!”楚潇潇发出惊叹。
男生都是比较爱面子的,尤其在异性面前,楚潇潇又表现的这么喜欢,周印麟没有理由不买。
“阿姨,你手里的这些花我都要了!”周印麟出手大方。
“好好,这就给你们包上,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啊!”阿姨还不忘奉承两句。
楚潇潇羞涩的说:“其实不用买这么多,一两枝就够了!”
周印麟好爽的说:“你喜欢就都给你买下来,没事的。”
买了花之后,没走多远,两人又买了漂亮的气球,俊男靓女捧着鲜花走在街上,时不时引来路人的观望。
“你听见刚刚阿姨说什么了吗?”楚潇潇笑着问。
周印麟一愣,“说什么了?”
“她说给你女朋友买束花儿啊!”楚潇潇用花遮住了脸。
周印麟把花从她面前拿下来,“她没说错,我就是给女朋友买的花。”
再然后,就是邹文静在男生宿舍楼下看见的那一幕了,好像是场电影,一部专门为邹文静准备的电影。
如果不是周印麟亲身经历,扮演了这场电影的男主角,他不会相信,一切竟是如此的机缘巧合。没有早一天,也没有晚一秒,等了这么久,还是机缘巧合的错过了。
周印麟打不通邹文静的电话,好友也被删除,尽管他知道事情已经发生,没有挽回的余地,但总觉得心里是愧疚、对不住她。
好在周印麟能看到她的空间动态,他以访客的身份,进入空间主页,看到当天邹文静发布了一首中学就学过的现代诗《致橡树》。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也像戟;
我有我红硕的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
足下的土地。
周印麟反反复复申请邹文静加为好友,对方没有通过,并回复个四个字“爱在西元前”。这是一首周杰伦的歌曲,赞美是巴比伦王尼布甲尼撒二世和她妻子米蒂斯的故事,传说巴比伦的空中花园就是他为她妻子而建造的。
可邹文静发给周印麟,一方面告诉表示自己对他的感情一去不复返,如果还有情意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另一方面也是借这首歌,对周印麟当初海誓山盟的讽刺。
周印麟突然明白,“我告诉你什么事最可悲:你遇见一个人犯了一个错,你想弥补想还清,到最后才发现你根本无力回天。犯下的错永远无法弥补,我们永远无法还清欠下的,只要错了就是错了,永远无法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