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为何要慌慌张张的?”鸣烟看着助药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是查家,查家有些事情。”助药急忙说,“怎么了?”这回关欣也着急了起来。
助药道:“他们想要嫁另外一个小姐给少爷。”
关欣也一下子愣住了。
“什么换新娘?你从哪里听说的?”
“来旺,长水村的来旺,他在查家做工,说是五小姐的父亲在南京犯了事。现在连累五小姐,查家的人都说五小姐配不上五爷,吵着要换人。现在听说几位快出阁的小姐姐都在准备备选呢。”助药说完话,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喘着粗气,哼哼了起来。
看他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关欣不由的也有些着急起来。毕竟查钰娘是可以确定的一个人,不容错过。
赶回家里,关欣拿出名帖,找了个妥当人安排去府城里,细细探听查钰娘父亲情况。然后,让家族里人去查家探望一下,了解一下实际情况。又准备许多份礼物,找了个由头,让人给查家众姑娘送了过去。钰娘的那一份独独的红布封了,比其他人的都要贵重了许多。
当晚,探听与送礼的人回来了,赶紧到关欣这里回报一下情况。
原来,前月查钰娘生父去南京处理了一趟生意。开头都顺利的紧,比往年都要利索了许多。却不想,原来生意处理好了后,反倒天降一场大灾祸。
一连数日,都有一个长须鹤发的老者,坐在查氏店门口。不乞不闹,就找个角落坐着。查钰娘父亲见他可怜,又不给人添麻烦,就让人给他一些吃食,但那个老人,竟然半点也不吃。给他钱财,他也不要。一连几次,那个老人倒是恼了,开口大骂,说世人都是睁眼瞎,尽是有眼不识金镶玉之辈。别人听他骂的恼人,几个泼皮就教训了他一顿。
查钰娘父亲是个心软的,就过去帮忙劝住。把老人引进店里,请人看药。一连照顾几日,那个老人可能身体越来越差了,到了弥留之际。那老人开口,言自己也是官宦人家。只是自己少年时轻狂,挥霍无度,败尽家财,才落个如此下场。恨自己当年风光时,呼朋唤友,架鹰遛马,何等风光。如今自己落魄了,却是人嫌狗弃、再无半个朋友了。自己一生真是何等可笑啊,只余一块玉璧,是祖传之物,就算是答谢查家照顾之恩了。只望可以给他一口薄棺,可以让他入土为安了。
老人去后,查钰娘父亲厚葬了他。请人看了玉璧,却是一个楚国时的宝玉,价值连城。众人齐赞查钰娘父亲好人有好报,他也大喜过望,一连宴请朋友几日。
不想,乐极生悲,福极祸至。南京有人把查钰娘父亲告了,说他谋财害命,原来老人是南京城郊一个富户,书香门第传承多年。一向身体健硕,不想前些日子,突然失踪了。家人寻找多日,都找不到人。直到听人说了查钰娘父亲得了玉璧,细细打听老人模样,玉璧形状。才知道是自家老人,报官拿下了查钰娘父亲。
真是坐在家中、祸从天降,查钰娘父亲就这样给锁拿了去。
查家里都知道,这回查钰娘父亲肯定是给人陷害了。但是官司只能慢慢的打,对方竟然如此设计,必然早有准备。恐怕一时半会,不是那么容易洗清罪名的。又怕这样的名声,会影响两家联合,所以却有备选之意。
不过,五郎的礼物已经表明了心意,查氏自然不会自乱了阵角。如此云云。
给查钰娘的礼物是御赐的玉如意、金双鱼和宫里赐下的御用锦缎,还有许多时新的首饰、花样、小点心。其他姑娘却没有御赐之物,只是换成一些珠宝首饰、绫罗绸缎。
红绸缎包裹着的礼物盒,送到了查钰娘的阁楼里面。看着这些东西,查钰娘母亲擦擦眼泪道:“天幸,我家女儿倒是得了个真心人,倒也配得上我这心肝宝贝儿了。只是你那个可怜的老父亲,可怎么好哦!呜呜呜...”查钰娘与李白也跟着一起哭了起来。
一起哭了一会,查钰娘母亲也是累了,昏昏沉沉的睡下了。
查钰娘与李白伺候她睡下,盖好被子。让了出来,看着这些礼物,查钰娘与李白相视一眼,齐齐出了口气。
这些礼物送的真是时候,这几日查钰娘的日子可真心不好过。毕竟她原来的家格配解元就勉勉强强,现在父亲有摊上官司,这样的人怎么能配的上御赐状元,神仙之友。
这些天,平日里面相熟的姐妹,好像都成了仇人。各种诋毁、指责,明里暗里都来的不断。钰娘与李白左支右挡各种明枪暗箭,也早已经身心俱疲,就算两世为人也没有见过如此危机。查钰娘有时恨不得自己是个男人,好出去砍杀个一番,落个全都清净。可惜这个女儿身,上不能保护父母,下不能守住自身。真真是个好难,幸而所托良人,这时候知道给自己撑腰。这些礼物就像是撑住了脸面,当晚她的待遇就恢复了原样,姐妹们也都是待她如昔了。
想到这里,在这四下无人的夜里,钰娘终于抱着李白,无声的疼哭了起来。
幸遇良人,不枉此生。这时候的查钰娘才真正的明白了,为什么这个时代的女子会如此在乎自己的夫君,真是夫就是天。如果不是所托良人,那女子的日子会有多么难熬啊。恐怕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无门了。
吴五郎的礼物,已经清楚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了。查家姑娘各个冰雪聪明,自然明白此番的意思,自然不会有人想要讨那般没趣了。就连前些日子闹的最起劲的玥娘与四小姐、六小姐都觉得无趣,不在闹腾了。
私下里,玥娘更是和小九妹偷偷的说:“钰娘姐姐上辈子,真是不知做了多少好事。长得那般样子也就算了,竟然还遇到这样的好人家,真心让人羡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