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听雨,红袖添香。清风徐来,不唤自醒。
关欣醒了,不,现在应该叫他吴五郎子瑜。他最终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救赵美佳与李白。
毕竟,人是自己搞丢的,当然应该自己去找。
他本来是想把身份定在查氏族内。但是,斧正者太空站根据时空的不确定性原则,计算出吴五郎与查钰娘的匹配度最高。
两个人出现在同一时间段的可能性最大,为了增加时空匹配的成功率,关欣决定还是穿越到,吴五郎这个浪荡子的身上。
坐在屋内的关欣,心里倒是颇为感慨。这时空特异,果然奇异。现在,自己就是真正的吴子瑜。在吴子瑜的心中,关欣就是他做的一个梦。
这方世上再无关欣,只剩五郎子瑜。
要到吴子瑜到25岁与关欣同步时,太空站才能重新捕捉到关欣回来的契机。
茂陵吴家是泾县望族,不过光辉岁月多在前代。自本朝以来人口、财力都是比不过比邻的震川查氏。
但是,好歹还是耕读传家。族内也出过几个读书种子,考取过一些功名。这些人为官后也会照应族里。故而也是,立得住跟脚的。
但这几十年不知为何,族内儿郎或是时运不济,或是短命夭折。族内尽是无一人中得桂榜,满族上下,只余下一位六旬老人苦苦支撑场面。
然而半年前,这位叔爷祖竟也卒于任上。吴家全族披麻、满府挂白,风光大办老叔祖的后事。
却也都是明白,靠山倒了,今后的日子难了。
果然,之后查氏压迫日盛。田地、水源、生意竟然是步步紧逼,处处不让。县衙内当差的几位叔伯左支右绌,也是难以抵挡。
今日是全族祭祖的日子,恐怕是要商谈应对之策。
现今吴家分为四房。
长房是嫡脉正宗,现今族长就是长房之人。但是吴家最近几十年时运不济,长房诸子多有早夭。现如今,长房竟然尽是老弱妇孺,连个能出来顶台面的都没有。
二房分管族中财货,这段时间他们损失最为惨重。而且不光浮财多有损失,房中几个子弟尽然也叫人给拘了起来。他们老的、小的、男的、女的全在吵闹哭号、叫骂指责,却是半点主意也没有。
三房就是吴子瑜所在的一支,他们平日多在家里料理山林田产。虽然人多,但也是插不上话的。三房现在就是吴子瑜的爷爷看管,但是他也是最最老实的一个人,就在那里静静听着两个老哥哥们争辩。
四房现在是四奶奶当家。之前,虽然是四房的大老爷在苦苦支撑族里。但是自从四老爷卒了之后,待遇却也大不如前。现在四房管事的两个兄弟就在那里插着手,冷着眼看着二房人的哭闹。
讨论的重点,还是如何补得亏空,救出二房几个小辈。然后是,要如何应对周边各家的蚕食。还有各房要掏出些什么利益,又要如何分配。
二房认为他们损失最多,要各房填补他们的损失,各房却是多有不愿。
“现今查氏势大。我们二房顶在前面与查氏争利,族人却在这里空口白牙,见死不救,岂不让人寒心。难道这么多年,二房赚回来的腌臜钱,族里那个没有花过么?”二房大老爷的两个儿子,一个孙子都叫人给拘了起来,不由得他不急。
大房族长见二房慌不择言,也用力一拍桌子,“够了,老二。四房他们不是那个意思,你也不要太过了。”
见二房老爷余怒未消,族长咳嗽一声。“说起来,二房这些年出去奔走,多是为了销售三房产出的山林田货。三房自然要多加帮衬,我看老三不如把栖山那边新开的200亩水田拿出来,在多出些山货,先帮助族里度过难关。
我们大房不幸孤儿寡母太多,没有人丁支撑,只余我这个糟老头。四房老爷新丧都没有太多富裕,就各出20两纹银。一起补给二房。
现在正逢危难之际,各房需倾力团结,方有一线生机。
乱家之言不可再提,不然的话,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休要怨我,手下再不留情面。”
听闻这番处置,堂下一片哗然。不过,大房大爷家法都已经搬出来,大家自然也不敢在提出异议。
关欣看着三房老爷,张着嘴,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最后只能无奈的闭上了嘴。喉结上下一滚动,就好像把什么给吞下去了一样。
回到了家里,吴子瑜的祖母、母亲与众多妯娌就嗷嚎大哭了起来。
吴子瑜的父亲与几个兄弟,更是和祖父争吵了起来。
“大房每次都是这样,次次都是欺负我们三房。前年的庄子,去年的林地,现在又是田地。难道不吸干我们三房就不会罢休么?”
吴家大房、二房、三房老爷都是一个爷爷,四房老爷的爷爷是庶出。但是这几十年,全家反而靠着这个四房才能支撑住外面的风雨。
现在,家族危难,以大房老爷的心性是不可能损己为人的。
二房这些年为族里贡献太多财货,不能不救。
四房支撑吴家多年,早就心有不甘,再加上四房老爷余威尚在,也动不得。
三房这些年,只知道自己开垦田地,积累财货。却没有二房的人脉广,四房的贡献多,自然是要给族长选出来宰杀。
三老爷和妻子孩子说完这些道理,满房的人这才恍然大悟。
“关键还是要当官,没了官再多的财货都保不住。”三老爷重重的丢下了这句话。
当晚,三房很多人都失眠了。
第二天,三房全部的子郎都被喊了出来,三老爷要考学问。
三房适龄的男孩有十几位,以前三房对读书重视不够,大些的孩子就耽误了不少。故而这次主要是考察十岁以下的孩子。
吴子瑜的岁数就大了些,现在已经十五岁,虽然一直也在读书。不过,家里也没有多么指望他,能在科举上出人头地。
三老爷早年也是学过八股也考过秀才,不过没考过院试。
感觉文路无望,所以就没有继续科举,转而尝试治家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