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亲王迎娶太子伴读的妹妹,让不少人觉着,这王妃是来监视泉亲王的,却不想在大婚第二日,木家华便辞了伴读,选择了回家,待日后参加科举。
“看来吴氏这次也失算了,以为帮吴家结个亲王,就可以换来木敬贤全府的忠诚。”翠禧对湛华说道。
“她最大的目的就是阻止泉亲王与我们亲上加亲,故而,便临时推出木家,想日后利用他们,哼,木敬贤在宦海沉浮近二十年,什么看不清看不透,与其和吴氏纠缠,不如直接投奔泉亲王,毕竟,泉亲王是圣上捧的,吴氏始终是乱臣贼子。”湛华手中折了一株牡丹来回把玩。
“大小姐倒是最近对这牡丹情有独钟。”
“不过是闲的没事干,你要是把我的弓拿来,我准放下它!”
“大小姐别想了,老爷说了,您呀至少要静养一个月。”翠禧又折了株给湛华。
“你别再折了,去给我拿些水果瓜子什么的!”
“姐姐今天胃口不错啊!翠禧不用动了,我拿来了。”湛彩乐呵呵地递上了果子。
“你今儿怎么这么早有空了?夫子肯放你?”
“今儿夫子请假了,我是在娘的屋子里练了一早上的书法,结果泉亲王来了,我就来找姐姐待会儿。”
“泉亲王来了?他来做什么呀?”翠禧拿起一个香蕉给湛华剥开。
“不知道,爹和娘让我出来了,不过泉亲王身后有个人,穿的虽然是大凌的服饰,但腰间佩戴的短刀,分明是燕国的产物!”
湛华蹙眉,“燕国?翠禧,一会儿殿下出来了,你帮我把他请过来。”
“大小姐,这是内院!”翠禧惊呼,“而且人家唐唐亲王,也该是你自己去找啊!”
“废话,我当然知道,可我出得去吗,我的院子不是让我爹下了禁出令吗!”
湛彩抿嘴偷笑,“姐姐,您虽然和爹的威力比起来,差点劲儿,但要失个威,这等出内院的问题,还是很容易解决的!”
“就是啊,大小姐,您分明就是怕老爷不让你回军营,才这般听话的!”
“你们两个这样让我很没面子懂吗,不就是出个内院吗,切!”湛华说完就往外走。
“我要出去找父亲说一些军营中的事情,事关军国大事,你们还拦!”湛华一脸严肃,侍卫们忙让开,“大小姐请!”
“翠禧,赏他们一些果子吃!”翠禧听到后,把手里的果子全给了他们。
湛华在府中的一个亭子里,等着翠禧把泉亲王请过来。结果是等到了晌午,饿的湛华走也不是,待着也不舒服,“这个翠禧,不知道给我留点,全给了他们!”
“你的伤口好了吗?”冷不丁的一声,把湛华吓了一跳。回身细细端望凌冰,挪不开眼。凌冰让她盯得不自然,干脆自己坐下。湛华方察觉自己失了礼,眨眨眼,回答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到是殿下,这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的,怎么这么着急忙公务了!”湛华说这话颇有几分醋意,凌冰暗自发笑,拿出了一封书信。
“谁的?该不会是圣上密旨吧?”湛华接过来,“慧敏公主?她从燕国来的信?”
“嗯,她让我转达给你,她一切安好。”
湛华快速看完,“慧敏与二皇子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这般看来,果然是天赐良缘啊!”湛华收起书信,交还给凌冰,“只可惜,我未必有机会到燕国去。”
“无妨,她也要回来了。”凌冰看似不经意地提到。
“什么意思?什么叫快回来了!”湛华直觉告诉她,这个回来,绝不简单。
“和亲队伍中,有一个我们大凌的奸细,他负责趁这个机会,到燕国了解情况,并绘制了燕国各个要塞的地图,那日借着给慧敏送家书的名义,将地图带了回来。父皇的意思,是筹备攻燕的事宜。”
“凌冰!你知不知道,那是你的妹妹!她才嫁过去三个月!她的夫君敬她爱她,你们此刻要伐燕,你让慧敏怎么办!她的夫君和燕国子民如何看她!我一个外人,都看不过眼,你怎么忍心!”
“父皇下了密旨,若慧敏与她的夫君愿意投降大凌,大凌便是他们第二个家。”凌冰看着湛华的失控,无能为力,只能用密旨来安慰她。
湛华泪眼朦胧,轻蔑看着凌冰,“若燕国二皇子不肯呢?若他们还没来得及逃出燕国,就被燕国人千刀万剐了呢?殿下,属下又庆幸自己不是和亲之人了,因为,这一次和亲之人,压根就是你们大凌皇室钓鱼的诱饵!”屋里的清世烈听下人们说不知何缘故,泉亲王与大小姐吵了起来,便赶忙前来,刚到便看到湛华愤然离开。
“殿下,小女娇纵无礼,还请殿下莫要怪罪。”
“清将军,不要怪罪她,北伐之时,也不要带她。”凌冰嘱咐完,就出府了。
清世烈叹息一声,“殿下用情,未必比华儿浅啊。”清世烈至今还记得,湛华被刺客追杀时,那句“若她出事,我形若槁骸,心如死灰。”
湛华从府亭一路回到内院,心中的气愤却随着逐渐恢复的理性而消减。此次大凌万事俱备,若不一举攻下,随着燕国日益昌盛,只怕大凌北境后患无穷。南境虽然在清世烈夫妇率大军攻打一年多情况下,十年之内无力反击,但因燕国使臣偷渡至萧国,这让一向处于三角顶端的大凌皇室坐立不安,不早日一统,迟早得被瓜分殆尽。湛华想清楚这些,突然觉着刚刚自己无理取闹,只是,自己是真的担心身如浮萍的慧敏,她与慧敏虽只有一日的交情,但却也是投了心意的朋友,湛华转身要去追凌冰,被清世烈一把给拦回来。
“爹,您干什么!”湛华试图挣开,却是徒劳。“爹!”
“你哪儿都别想去,给我回院子!”
“我是受伤,又不是犯错,凭什么要被关着,我不!我要找泉亲王!”
“你找他做什么!”
“爹,我想跟着你们去北上伐燕!”湛华凑到清世烈耳边说。
“不行!你重伤未愈,不可上战场,而且你娘身子之前因你重伤动了胎气,这次征战凶险,又是初次上阵,你娘放得了心?你留在府中,伴你娘生产。”
“爹!我有我必须去的原因!”
“你不就是担心慧敏公主出现意外,想要上战场亲自盯着吗?你以为你是谁?此次两国交战,必有人牺牲,圣上已经下了密旨保全慧敏,若有其他意外,也在情理之中,更何况,泉亲王是慧敏公主的胞兄,他自不会置亲妹于不顾!”
湛华何尝不知,但是,湛华就是无法心安,“爹!”
“我留你在府中,是想让你当个镇宅的宝,如今咱们清家与吴氏交恶,我又不能在京城护着,你母亲也身怀六甲,诸事不便,而吴氏在官场独大多年,手段狠辣,若能留你在京中,父亲放心,泉亲王也放心。”
湛华听到爹爹已经这般说了,再也无法执意出征,只能点点头,回了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