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和六年三月初,南境的萧国意图攻打大凌,一统天下,清氏作为大凌国世代将门之族,出征作战,责无旁贷。三月初七,武安将军清世烈与安平郡主顾毓夫妇二人率三十二万大军直击南境,护卫疆土。此时清氏府中尚有两女,长女清湛华,年十三,明眸皓齿,身量纤纤。小女清湛彩,年方七岁,娇小可人。父母出征在外,家中祖母年事已高,不理府中之事多年,偌大的将军府无人操持,身为长女的清湛华不可推卸的担起了主母之责,每日除了完成寻常功课,还要学习管账持家等事宜,忙得不可开交。
“祖母,昨日孙儿查阅内院房账发现有不少亏空,只怕是我们身边的丫鬟婆子们有人手脚不干净,孙儿觉着如若一味姑息养奸,于名于利都无好处,要不我们查查?“湛华端着茶壶边倒水边说着。“查自是需要查,但有一点要记住,既不可过分追究,惹了小人的怨,也不可处罚太轻,失了将军府的威严“祖母楚氏放下茶杯说道。“孙儿明白,只是孙儿担心,这分寸拿捏不妥,孙儿眼下已有主意,想请祖母帮我把把关。“
“不错,懂得不耻下问的道理,说来听听吧。“楚氏欣慰的点点头
“既要查,孙儿便要查个彻底,只是内院亏空如此之多,只怕手脚不干净的人不在少数,若他们合成一气,互相隐瞒,定是难以查明,孙儿想,不如不从人下手,干脆改制度,每个月每个管事手中过的钱限制起来,若一个月中,花销超过了限制数,则须拿着账单亲自找我来拿钱,如此一来,他们就会明白主子的意思是要防止他们有人作祟,从拨银上直接把他们打断,他们定会收敛。“湛华细细的说道
“从制度上根治的确不错,但你想没想过,如果从拨银上对他们这般苛刻,他们会不会不满,祖母刚跟你说,不可让人生了怨,而是要他们无奈并且有斗志,想得钱只能兢兢业业做事。“
“所以孙儿会在拨银上,多拨出十分之一,作为他们的油水,并且每个月对那些节约开支的管事进行一个奖励,“
“这样安排不错,不过祖母还有一点要提醒你,切莫只奖励管事,那些小喽喽们也不能忘,但也无需多大手笔,都是小人物,有点小恩惠他们就会感激不尽。“
“孙儿明白了,谢谢祖母教诲。“湛华神采奕奕的感谢着
“你有改变制度的眼界就已经非常出乎祖母意料了,祖母也只是画龙点睛帮你完善,剩下的,还要看你做了“
“孙儿定不负祖母所盼。“
“时辰不早了,一会儿还要上晚课,喝了这红豆粥就去吧。“
“祖母真好,还给孙儿准备了红豆粥。“
楚氏宠溺的刮了刮湛华的小脸“小馋猫一个,不过,为什么你这么喜欢喝红豆粥,有那么好喝吗?“
湛华调皮一笑“祖母想知道?华儿就不告诉您!“
“这丫头,故意吊人胃口,祖母我呀偏不想知道了,快吃,吃完上课去。“
吃完红豆粥,湛华走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想着刚刚祖母的问话,为什么这么爱喝红豆,因为曾在夫子的课上,学过这么一句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大宴上那个面容冷峻,却恭敬有礼的少年便是她所相思之人;千里之外,无情疆场,父母浴血奋战,留她于府中操持,又如何不心忧挂念。入嘴的是红豆,咽下的,确是思愁……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萧国的倾国一战,令大凌南境之危不容小觑,但在武安将军,安平郡主夫妇二人与三十二万士兵齐心戮力之下,终于,一年零三个月后,萧国投降,更可悲的是,只怕从此之后的十年,萧国再也无力开战。南境一役大获全胜的消息顷刻间传遍了大街小巷,圣上在军队尚未凯旋而归之时,便激动的下圣旨,封武安将军为大司马大将军,食邑三万户,封安平郡主为镇国郡主,位同长公主,并准其操练兵马,出入军营。一时之间,清氏的风头大盛,直接比肩外戚吴氏,故而民间传闻生起,圣上是在削弱外戚势力,打压太子。但这终是日后再叙之事,眼下,湛华收到了父母凯越而归的捷报,早已是激动的睡不着觉,为了迎接父母凯旋而归,开始打扫府内上下,众人们亦是忙得不亦乐乎。
“祖母,爹爹和娘就要回来了,这个东西我能不能先不练了“湛华满脸不满的拿着一些刺绣委屈的说着
“我知你开心,但是我得告诉你,你这般雀跃,年纪又小,很容易乐极生悲,让你做女工,是想让你冷静一下心情,学会宠辱不惊,明白吗?““是。““把这幅牡丹绣完才可以出门。”“孙儿知道了”湛华像雨打过后的花儿一样,没精打采的绣着大牡丹……
两日之后,京城外传来消息,再有半个时辰,凯旋大军即可抵达京城,回宫复命。圣上大喜,着人打开宫门,亲临宫门前迎接大司马。
“大将军回来了”、“凯旋军队回来了”,当大凌军旗出现在众人眼前时,都疯了一般欢呼雀跃着,随着军队的回归,他们无不落泪,或称赞大将军智勇双全,或赞郡主巾帼不让须眉,或赞军队士兵的赴汤蹈火。
宫门前,圣上,皇后与诸位皇子大臣迎接大军,清世烈夫妇二人奉还兵符,并得恩典,先回府调养三日,三日后,大摆宴席,庆贺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