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夜无眠一行走出了蜀山,站于门前。他回望石柱,猛虎和黑蛇从上面一跃而下。
“吼”猛虎咆哮,黑蛇摆尾。
“我答应你们,若此行还活着,一定会回来的,你们且把山门看好了”夜无眠说道,猛虎朝他点了点头,与长蛇跃回石柱之上。忽然,狂风大起,吹起云雾,几人被云雾迷漫,竟不知西东。
不久,云雾散去,几人眼前的景象已出现了变化。山门不见了,只有两根巨大的残缺石柱,石柱上没有那水波般的结界,一眼望去,一道索桥从悬崖边伸向远处,消失在弥漫的云海间。
更远处,云雾中有着一道道漆黑的影子,夜无眠知道,那是被迷雾遮住的高山。
“这是怎么回事?蜀山不见了!我记得之前山门可不是这样子”苏狂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难以置信!
“蜀山没有消失,它一直都在,在传说里,在心中”夜无眠缓缓说道。
“这……”苏狂指着索桥,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走吧!”夜无眠带头离开了,苏狂和苏小萌跟了上去。不多时,他们来到了牧十一之前呆过的村子,村子里没有一个人,空荡荡的。
夜无眠在牡十一之前坐的位置看到了一卷竹简,上面写到:
余生于蜀山脚下牧家村,十四岁拜入入蜀山,成为蜀山最小的弟子。习剑四年,有小成。
传言道唯此间江湖年少,不谙世事繁华,偏爱纵横天下。
天地渺,意气满,踏歌至长安。
灯影繁,酒正暖,红尘未破也无甚牵挂,只恋浮华。
远风急,忽回首,明月照千山。
归来时,星月入蜀山,万剑起,开天坎,众仙踏空去。悔意生,恨迷恋繁华。
“原来这就是牧十一前辈的事”夜无眠把书卷收起,朝村子一拜。
“书呆子,我想回苏家一趟”苏狂缓缓开口道。
“行!”夜无眠看了他一眼,往太白山的方向走去。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苏家,苏狂直接打趴门卫,大摇大摆的带头走了进去。
“谁人敢来苏家撒野?”听声音,又是二长老苏缇。
“是小爷我”对于苏缇这长辈,苏狂丝毫不放在眼里。
“苏狂,你回来做什么”大长老苏烙在侍从带领下走了过来。
“没什么,我就是来问问大长老可知我父母当年离开,可有说去往何方?”苏狂问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叛逆?”苏烙一挥衣袖,转向一边。
“不为什么,就为我拳头比你大”苏狂说着,身上红色妖气喷涌而出,化作一只巨大掌印,朝苏烙拍去。苏烙运气,亦是一道掌印拍出。
两双掌印于两人间僵持,苏狂嘴角微微一翘。手掌向前推出,那巨大的掌印也向前移动。大长老苏烙被强行推着往后滑行,脚下留下两道划痕。
“大哥,我来助你!”苏缇出手,双手顶在苏烙背后,身上灵气涌动,苏狂的妖气掌印又被推了回来。
“你们两个加起来也不够看”苏狂说着,手掌猛然推出,妖气掌印直接拍碎苏烙的掌印,余波震的苏烙两人倒退十几步。
“噗”一口鲜血从苏烙口中喷出。
“大哥!”苏缇从身后扶住他,只见苏烙摆手,示意他没事。他站直身子,看向苏狂。
“你竟然能控制住体内的狂血了!”苏烙说道。
“没错,从此,小爷我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这四域之地,必将有我苏狂的一席之地!”苏狂狂妄说着,缓缓朝两人走去。
“你想做什么?我们好歹也是你长辈,难道要欺师灭祖?”二长老苏缇拦在苏烙身前。
“我若想做什么,刚才那一掌就足以要你们性命。说吧,我父母离开时可有说过什么?”苏狂质问道。
“他们离开时曾提到,要去你母亲的故乡,或许能找到方法”苏烙说道。
“哦,我明白了,书呆子,我们走吧”苏狂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去。
“哥哥,我们要去哪里?”苏小萌跑了上去,追问道。
“我们去母亲的故乡”苏狂低下头来,对着苏小萌说,然后拉着她的手快步往前走。
“喂,等等我啊!”夜无眠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也跟了上去。
入夜,三人找了一处破庙住下,升起了火,火上用着木条搭起支架,支架上烤着一只野兔。烤兔在火光下金黄油亮,一滴滴油自上面低落入火中。
火堆便还插着几条用木条穿起的鱼,也烤的金黄油亮。
“嘶”苏小萌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架子上的烤兔,不断的咽口水。她伸出小手,拉了拉夜无眠的衣襟。
“你这小馋狐狸,还没熟透呢?等熟透了会更香,吃起来金黄酥脆”夜无眠伸手刮了她的小翘鼻。
“嗯”她叼起自己的小手指,似乎在脑补那味道,口水从嘴巴流出。夜无眠不禁摇了摇头,拿起衣袖为她擦拭。
“书呆子,你就不问我们要去哪吗?”苏狂看向夜无眠。
“我们此行往北,如果我没想错的话,我们要去四域之一的北荒”夜无眠翻了翻架子上的烤兔。
“你是怎么猜到的”苏狂感到奇异,眼前的书呆子虽然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但似乎什么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如果我没猜错,你们打母亲就是传说中的九尾狐,而世间也就只有北荒的蛮兽森林出现过九尾狐”夜无眠缓缓说道。
“你说的没错,我和萌儿的母亲确实是九尾狐”苏狂看着苏小萌头上毛茸茸的狐狸耳朵。
“我们父亲年少时曾游历大陆之时,救了一只被人类捕捉九尾狐。十年过后,九尾狐修炼得道,化作人形,来到了苏家找报恩,于是便有了我和萌儿”
“本来这应该被传为佳话,未曾想,我身上出现了九尾狐的狂血,随着年纪增长,狂血越来越不受控制。为此,双亲便在萌儿七岁的时候离开了,至今未归”苏狂缓缓说着,声音变得有些低沉,而苏小萌则抽泣起来。
“丫头,我们一定会找到你双亲的”夜无眠伸手为她拭去腮边停不住的泪水。
“嗯”苏小萌入小猫般把脸在夜无眠身上蹭了蹭。
“好了,兔肉烤好了,咱们该吃饭了”夜无眠摸了摸她的头,拿起身边的一片荷叶,包住一只兔腿,把它扯了下来,递到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苏小萌面前。
“咔”她接过兔腿,一口咬下去,响起了酥脆的声音。
“好香啊,师傅,你也吃一口”她满嘴沾满油的说着,把手中的兔腿伸到夜无眠嘴巴,夜无眠见状,也没多想,轻轻咬一口。
“嗯,的确好吃,你吃吧”夜无眠对着她笑道,苏小萌看着夜无眠,也笑了起来。把兔腿拿回来,看了一眼夜无眠咬过的地方,小脸微红,不知是这火太热了还是别的什么。她一口咬了下去,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神情。
夜无眠手上华光一闪,三坛酒出现在身边,他给苏狂扔去一坛,然后随着小庙外开口道:
“外面的朋友,外面天寒地冻,不如到里面来喝酒烤火暖暖身子?”
“书呆子,你不是被火烤晕了吧!外面哪有什么人?”苏狂看了看外面,外面虽然一遍漆黑,但借着残弱的月光,还是能看的清几仗的距离。可是,苏狂什么人也没看到。
苏狂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便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一身黑袍连着兜帽,兜帽遮住了半张脸,看不清他的面容,却能从他刀刻般的嘴唇看出——
此人,绝非善类!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黑袍人问道,声音冷冽如那地狱黄泉,闻声色,年纪应该不是很大,差不多和夜无眠同龄吧。
“我们一离开蜀山,你就一直跟在我们身后了”夜无眠把一坛酒抛给了他。却见他手一招,酒坛在空中定住了,他一挥手,酒坛落在夜无眠旁边。
“我从不喝酒”黑袍人说道。
“我倒是忘了,一名合格的刺客是滴酒不沾的,一是怕喝了酒身上会带着酒气,刺杀时容易暴露行踪。二是喝了酒,握剑的手难免会抖。既然不喝酒,那你随意吧”夜无眠摊手,意思是烤鱼和烤兔他随便吃。
“我也不喜欢过于油腻的东西”黑袍男子看了眼身上满是金黄的油的烤兔说着,拿起了火堆边的烤鱼吃了起来。
“我说你这人,我们好意请你,你这也不吃,那也不喝,干脆饿死算了”苏狂没好气的说道。
然而,那人只默默的吃着手中的鱼,吃得很认真,嚼的很仔细,好像没有把苏狂的话听在耳中。
“喂,和你说话呢!”苏狂一手搭在他肩膀上,那人停下了动作。
“把手拿开”他声音很冰冷,没有一丝情感。
“我要是不拿呢?你当我苏狂是吓大的?”苏狂不信邪了。
“哗”苏狂话音刚落,庙内吹起了寒风,火光摇曳了起来,一个寒意自黑袍男子身上散发,那是他的杀意,这杀意中,三人仿佛看到了修罗血海。
苏小萌害怕的躲到了夜无眠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