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夕尘拖着一身伤,畏畏缩缩地蜷缩在厨房的角落里,长满了老茧的小手偷偷地往桌面上伸。
我就偷偷吃一口,这里有那么多菜,他们不会发现的……
可还没等到他的小手儿还没摸到热乎菜,就被一只一样不怎么大的抓住了。
被当场抓包的文夕尘撞到了身后的桌脚,还条件反射地用另一只手牢牢护住头。
过了半天,见那拳头始终没有落在他的头上,他才有一丝迟疑地挪开手,就被眼前靠的极近的杏眼吓得又重重地撞了一次,疼得他瘦小的身躯直打颤。
“你没事吧!?”小女孩看到忙要拉他起来,这样一撞得多疼啊,一定比乔傅先生的针管还疼。
文夕尘面对她的步步紧逼,不断向后退,一直到整个人都贴在了墙上。
在这个飘着雪的隆冬,粘了一层白瓷的墙显得格外的冷,那股子寒气沁得文夕尘瑟瑟发抖。
“你怎么不说话。”女孩从没见过这样大的孩子,从小被关在病房里时积淀的好奇写满了她撑大的眼睛。
文夕尘没敢动,因为他看着一旁女孩布满针眼的手,便猜到了,这个人,就是仆人们私下说的他存在的“原因”。
那个不堪的灾星。。。
只会靠着药瓶吊日子的扫把星。
女孩等不到他说话。
就耐不住性子自顾着自己说了起来:“我叫文夕攸,你一定没见过我吧。。。因为我总是一个人。”
“除了爸爸妈妈和乔傅先生,大家看着我的眼神里总或多或少地带着一丝隔阂和恐惧,我也就不想再自讨没趣地找他们了。”
文夕攸顿了一下,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眼神“哗”地一下就暗了下来,可看看缩在墙边的小男孩,还是苦笑着说了下去。
毕竟,不是每天都能遇见可以倾诉这些事情的人的呀。
“我知道,那都是因为我的‘病’,我其实不知道这个把我和别人隔开的坏东西叫什么,因为从没有人来告诉我,
不过没关系,因为不过乔傅先生说过我不会有事的。”
“乔傅先生不会骗人的,而且他对我很好。他也会有意无意地绕开我,可我就是不喜欢他看我时那种让我感到难受的感觉。”
文夕攸思考了一下,继续讲:“那本白色封皮的书上说,这好像是叫,同情。”
“比起这个,我还是更喜欢你现在看着我的这种充满攻击性的样子,特别可爱。”
文夕攸突然坏坏地咧嘴一笑,顺便摸了摸文夕尘杂软过长的头发,那头发已经长得快盖住他的眼睛了。
文夕攸用她白瘦的手轻轻拨开他文夕尘的头发,看着他瞪的极大眼睛。
“你知道吗?我从你眼里看到了另一个我呢。”
她此时发出来的那种带着地痞一般的气质是文夕尘所不曾见过的。
这个偌大的宅子里,几乎没一个是好人,可她这种坏坏的感觉不同于他们,那就像是内心坠入了一只魔鬼,被蚕食净得只剩下一张极美面容的天使。
她瓷娃娃一般标志的脸上牵动着那双深如汪洋一般的眼睛。
好美,好特别。
“别碰我!”终于反应过来的文夕尘飞快地跳出一米远。
文夕攸先是被他吓了一跳,然后无奈地笑笑,怎么跟只小松鼠似的。
“夕攸小姐?您在哪?乔先生来了,快出来。”
远远传来的是侍女颤颤巍巍的声音。
文夕攸叹了一口气,跑过去捏了一下文夕尘的小脸:“下次见哦~”
看着她摇晃着的白色娃娃裙和逐渐远去的身影。
文夕尘想:“她好像,也没有我想的那么不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