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红影闪过。
洪飞燕如同一只矫健的猎豹,双掌灵活地缠在对方粗壮的手臂上,轻而易举地卸了他大半力气。
洪飞燕神色一凛,腰马合一,好似一把神剪,绞住对方,让他动弹不得,只能顺着洪飞燕的力道,单膝跪地。
这还不够,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要被挤碎了,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他痛得大叫,撕心裂肺,“啊——”
“你不要太过了!”打手身后的那名子爵冷着脸说道。
洪飞燕不屑地一笑,“我又不听命于你,用不着装腔作势。”
“好了。把他手打断就行了。”李约耳狠狠道。
“咔嘣”一声,在场众人无不变色,眼睁睁地看着打手的骨头被折断了,估计后半辈子就废了。
那位子爵此时反而冷静了下来,他面无表情道,“现在能谈谈了?你叫什么?”
当然是问李约耳的。
“问别人名字之前不知道自报家门?我是看出来,这个蠢货没礼貌的德行是跟谁学的了。”
李约耳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打手,满脸戏谑之色。
“我不知道你贵族的教养哪去了!居然在这里大放厥词?你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
“切,子爵嘛。听你那口气,我还以为是哪位大公呢?”
对方涨红了脸道,“油嘴滑舌!不论如何,我的爵位比你高,你理应对我行礼!”
“哦。是吗?”李约耳把脑袋低下了一公分,“好了,这就算是行礼了。”
“你……你蔑视王法。我以托奎因之名,向你发起决斗!”托奎因拔出腰间的长剑,愤慨道。
“我拒绝!”李约耳面不改色道。
“什么?你这懦夫!”
“不不不,我李约耳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对那些自以为比我强的家伙,说不!”
李约耳侧着脑袋,伸出一根手指,鄙夷地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托奎因的第一眼就觉得很不爽。
为什么呢?
这家伙长着一张主角才应该拥有的帅气面庞,居然还敢穿着一身骚气的白衣。
至少在李约耳的印象中,穿白衣的不是神仙就是碧池,那么这里首先排除神仙这个选项。
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大碧池,竟能让我在精神上产生一丝犹豫,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主角身份的合理性,看来不找个理由把你干掉,我是不能安心了,我绝不会让换主角这种荒唐的事情发生!
欧买哇莫,新得一路(你死定了)。
托奎因输了,输得彻彻底底,他以为李约耳会有绅士的底线。
但李约耳根本就是个披着男爵皮的流氓。
打也打不过,继续留在这儿,岂不是自讨无趣?
托奎因咬牙切齿道,“我们走!”
“等等!我们的账还没算完呢!”李约耳拦住了他。
“哼!你想干什么?别太得意!我早晚会让你尝尝苦头!”
“你的手下贸然对我出手,乃是目无王法,尊卑不分!我教训他,那是他的报应!他活该!”
李约耳继续道,“那他打了打伤了我的手下,是不是你管教不严、纵容下属肆意妄为?”
“你今日尚且如此,来日还不得成为王国的心腹大患?”
“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陛下?你这欺世盗名之徒,莫非有不臣之心?!”
“你放屁!”
“口出粗鄙之言,你激动什么?如果不是被我说中了心思,怎么会恼羞成怒?你如何自证清白!空口无凭。拿出证据!现在马上!”
李约耳的话语仿佛连珠炮弹,一环接着一环,一刻不停地冲击着托奎因的神经。
他步步紧逼,唾沫飞溅,字字珠玑,铿锵有力(反正他是这么认为的……)。
托奎因被他问得一愣一愣的,冷汗涔涔,一时间支支吾吾,说话都不利索了。
李约耳暗道,小子,任你精似鬼,也得喝我洗脚水!反正只要往大了说,扣顶帽子上去。在大义面前,我就是正义!
“他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全都是他自作主张!我托奎因家族永远忠于陛下!”
证据?哪来的证据?忠诚这种东西,没有证据可言。唯一的证据,也只有以死明志。
托奎因情急之下,只能壁虎断尾。
他深吸口气,转身就走。
不能再和这个家伙说下去了,这个小胖子太邪乎了,自己在他面前好像被巫师下了咒一样,有口难辩。
放弃手下,即便身为领主,也应视之为背叛!
托奎因的手下们也都灰溜溜地紧随其后,今天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手骨碎裂的打手静静地看着领主的离去,一言不发。
是托奎因抛弃了他。
过往恩怨皆不论,但从此刻起,他不用再为托奎因服务了,或许会是件好事。
他艰难地站起身,迎着斜阳与托奎因背道而驰,身后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
“话说,飞燕姐真的很厉害呢。”李约耳和洪飞燕坐在同一辆马车里,聊起了天。
既然许诺了洪飞燕等同骑士的待遇,那么请她共乘,也算是一种尊重的表现。
“哪有哪有,是那家伙太弱了。”洪飞燕摆摆手道。
这倒是谦虚了。昨天的那个打手,怎么着也是力速双C的面板,对付十来个练家子不在话下。然而他在洪飞燕手里却只走了一招。
众人休息了一晚,养精蓄锐。清晨出发时,宽阔的行车道上,只有他们一行人的身影。
“飞燕姐这么好的身手是哪位前辈高人教的?”
“啊……嗯,是我师父。”
“那你师父一定很厉害吧?以后有机会一定要登门拜访(骗来打工)一下……”
“不必了。不会再见到了。”洪飞燕低沉道。
“额……抱歉抱歉。”李约耳愣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了,正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外面却突然吵闹了起来,马车也停了下来。
李约耳不满地问道,“怎么了?”
车夫慌张道,“领主大人,是山贼!好多山贼呐!他们把前面的路封起来了,不让咱过,非要咱交买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