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姑乔装赶往扬州,一路上听闻四川玉林山庄传书联络各方,想要共同对付“紫衣人”。传闻中关于“紫衣人”的种种猜想,英姑不禁又是担心,又是好笑。
这日进入扬州城内,打听了江南楼的所在,找了一处落脚的地方,便歇息下。掌灯时分,扬州城倒也安静。英姑在茶楼吃罢晚饭,向店小二询问了武家庄的所在,便回到了住处。
此刻,武家庄后花园凉亭里,武家父子正愁眉紧锁。武老爷子来回踱着步,突然停住,问道:“还是没消息?”“没有。”“老三那呢?”“三弟那儿也没有任何消息。不过四弟在苏州被人带走了。”“啊,什么时候的事情?”“一个月前。”“怎么现在才说?是不是那个‘紫衣人’干的?”“应该不是,三弟说,是一个村姑模样的女子。”“哦。”武老爷子沉思良久。过了一会又说道:“这人的目的何在?”“不好说,这人独自行动,手法又奇怪的紧,出手不知何门何派。其他各处来信也尚不知原由。倒是坊间有说……”“说什么?”“哦,倒也未必可信。”“哼,老二都死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坊间说,这人可能为了出头,故而杀了几个门派的像样的人物。也有说,嗯,这几个人作恶多端,兴是被天神收了去,不然怎么会没有任何线索。”“哼,狗屁不通。什么狗屁天神?老二又做了什么恶?简直狗屁不通。”武紫阳立在一旁,默不作声。“派人告诉老三,尽快找到老四。写信给玉林山庄刘掌门,表明我武家会按时赴约。”
江南楼人声吵嚷,一如往昔。着一身华贵男装的英姑走进了江南楼,顿时吸引了眼尖的秦妈妈。只见她满脸堆笑,不紧不慢地摇着手中团扇,迅速地向英姑走来。“哟,这位爷,快往里进,看看有没有相中的姑娘。”“嗯,你这儿是不是有个叫迎雪的姑娘?我要见她。”一听点的是迎雪,秦妈就立住了,说道:“这位爷,感情您不知道我这儿的规矩,这迎雪啊,被武爷包了。要不您看看其他姑娘吧,我这其他……”英姑手一摆,一锭黄澄澄的金子在灯光下显得极其的耀眼,“我就要迎雪。”这秦妈眼睛先是眼睛一亮,随后又无可奈何地叹道:“这位爷,不是妈妈我不同意,要不您亲自上楼问问?”秦妈想,你这是不见棺材不下泪,让武爷教训教训你。“好,我亲自去看看。”秦妈手一指,告诉她迎雪在楼上烟雨阁中。
英姑到了楼上,随即看到烟雨阁门口站着两个人。两人见到有陌生青年男子上来,喊道:“下去。”英姑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心想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对我吆喝。她径直往前走。两人见她不停步,便要上来动手,英姑脚上一动,身体迅疾转移,欺到了门口。那二人还要动手,却莫名奇妙地被一股力气撞了开去,直摔下了楼。“哼,让你们对姑奶奶吆喝。”英姑想。楼下一阵骚乱,英姑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东窗旁,一男一女正在那下棋。看到那男子,英姑先是一愣,继而想到自己现在是男儿身。正待要开口,却听那男子说道:“兄台难道不知道这间屋子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吗?”英姑不答话,看向那女子,问道:“你是不是叫迎雪?”听到这话,下棋的两人都同时抬起眼看着她。迎雪向对面男子看了看,答道:“是我。”“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那男子先是一笑,一子未落,说道:“我来和你聊聊。”只见一枚黑子袭来,英姑闪身避过。英姑想,好俊的手法。男子想,有两下子。接着黑子如雨落般袭来,这是武家发射暗器的手法——满天星雨。英姑只一笑,双手挥动,黑子又折向男子。那男子一惊,腾跃而起,迎面而来的棋子散落在座位上。此时,迎雪默默伫立在一旁,想是见惯了这种场景。男子轻掠,飞身到英姑近处。英姑闪开,道:“你这是想打架?这儿摆不开,跟我来。”英姑虽是女流,却素喜动拳脚,见到人有好功夫,不免心痒。那男子看到她接住自己的棋子又发射回来,只这一手,已足见功力,当下也是心生爱慕。听到“跟我来”,他紧随在英姑身后。只见一个身轻如燕,一个快若流星,一前一后,往郊野而去。
月色暗淡,天空中只垂挂着几颗疏落的星星。扬州郊野一片杨林中,只见两个身影飘然不定,一前一后竟是紧紧相随。
二人在一处空地停下。英姑转过身来,听到男子问道:“敢问这位英雄如何称呼?在江南楼那一手很俊啊,轻功也是了得。”英姑笑着说道:“打赢了我再说。”英姑脚尖点地,如蜻蜓渡水般欺近他身旁,双手翻飞,使出一招推浪式。他翻身一跃,同时双掌推出,正是流云掌的第三招击云式。英姑听音辨声,斜身转出,变掌为拳,正是一招搏浪式。他应势而变,使出流云掌第五式封云式,卸去了对方的拳力。英姑抽身往后跃起,脚借杨树之力,手指箕张,是一招捉鳌式。月光越来越暗,天边几颗疏星也似乎躲藏了起来。两人越战越酣,均觉对方实力不弱,并暗暗惊奇,又觉对方的招式与自己有种说不出的相似。男子一招勾云式,英姑转身闪避。男子右手勾住英姑的冠带,用力一扯,只见一头秀发散落开来。这实出意料之外,男子定睛看去,英姑着恼,回掌击来,男子认出是带走紫英的村姑,更是一惊,只这刹那,英姑一掌击中。这时打了一声闷雷,天空下起了雨。
紫风在朦朦胧胧听到有人说话,但听不真切。待他醒来时,天光大明,他躺在一张陈旧的木板床上,猛地起身,胸口一阵刺痛。他刚想试着下床,却听到:“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抬头一看,昨日那女子正端着一碗药进来。那女子又言道:“昨儿对不住了,下手重了些。还好这农舍离得近。你感觉好些了吗?”他看着她走近。
“你看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说了你赢了我,才告诉你。来,把这药喝了。”
喝完药,紫风又躺下,眼前只是那姑娘昨晚和自己打斗以及刚刚她送药来的情形。
他再醒来的时候,天已过午。他问了农舍主人女子的下落,又胡乱吃了些饭食。待到傍晚,女子骑马回来了。女子道:“你好的差不多了吧?我们骑马回城去。”二人辞了农舍主人,共乘一骑往城中行去。
傍晚的郊野凉风习习,蝉鸣阵阵,落日余晖中倦鸟缓缓归巢。紫风对身后的女子充满了好奇,二人共乘又让他心跳不已。他不觉脸热,想着自己是怎么了?
到了城中,天已黑了。二人到了一个面摊,正待要坐下,却听到有人喊道:“少爷!少爷!”原来是紫风身边一个名唤剑山的小厮。他跑过来,“少爷您去哪儿了?害的小的们好找。”“哦,我没事。”“剑山,你先回去,告诉他们不要找了,我等会儿就回去。”小厮走后,女子开口道:“跟你商量个事。”“你说。”“那个江南楼的迎雪,我要赎她。”看到紫风沉默不言,只是看着自己,她一阵不好意思。“你到底答不答应啊?”“你为什么要赎她?”“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不告诉我,我就不答应。”紫风低头只顾吃面。女子有些着恼,“好吧,我告诉你,我想要个妹妹作伴,我看她挺好,可以了吗?”紫风笑笑,继续吃面。“你吃好了吗?”“喂,你还没回答我呢?算了,何必问你,我要赎她,你也拦不住。”她又吃了两口面,说道:“走吧!”
次日清晨,紫风着一袭绘着青竹的长衫,匆匆吃罢早饭就出门去了。他径往云楼客栈,在客栈门口遇到了英姑。“怎么你要走?”“嗯。”英姑一边解马绳一边答道。“你不赎迎雪了?”“谁说的?我这就带她走。”说着一跃上马,往江南楼而去。紫风紧紧跟在后面,到了江南楼,英姑直闯进楼上厢房,拉着迎雪要走。迎雪正挣扎,门口闪出紫风,大喊道:“你放开她!”英姑点了迎雪的穴道,拥着她跃窗而下,迅速上马,直往东城门夺去。紫风紧跟在后,到了郊野,英姑突然横马而立。“你追我做什么?还想打架吗?”紫风笑言道:“不打不打。不过你先抢了我弟弟,现又抢了我妹妹,你觉得我该不该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