栅栏外的男人此时因为地面的波动而摔到在地上,他恐慌地看着四周,然后疑惑地问,“大人们,发生什么事?”
站在他面前的神卫军什么也没说,只是向树林里招了一下手。
另外两个骷髅军团的人从不远处树林的黑暗里跑出来,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好像这些戴着面具的人可以无声交流。
“背叛者”列德朝其中一个骷髅军团的人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鞠躬,额头几乎碰到膝盖,“长-长-长官,后面还有什么尽吩咐小的给办。”
他结结巴巴地说,拿眼角余光瞟着神卫军。不等回话,又用力踢了一脚死者。“这叛徒,就是该死。我已经替大人处决他了。”
“带上他。”骷髅军团的人对他说。
“背叛者”列德拽着死去兄弟的腿跟着骷髅军团的人前进,死者的血在荒草地上淌了一路,像在地上泼洒了一道油漆。为首的骷髅军团的人拖着还有一息尚存的沙战,另外两个骷髅党人垫后。从通风管道穿过一片茂密的小树林,一辆白色的小型警卫车就停在树林的边上。
“上车,我们要去塔哨。”坐在沙战身边的小头目命令道。
就在他们刚刚上车时,所有人都听到有什么声音破涌而出,像是水管爆裂以后有水喷涌出来的声音。
坐在沙战身后的骷髅军团的人回首顿了一下,嗡嗡地说,“声音是从是通风管道那边出来,好像有水出来了。把车开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警卫车从稀疏的小树林向通风管道出口的方向开去。
一声炸响,沙战根本没有搞清怎么回事,车窗的玻璃碎片四分五裂。
等沙战反应过来的时候,正在开车那个骷髅军团的人的脑袋已经炸开了花,脑浆混着红色的血四处飞溅,车不受控制的撞向了一旁的树,轰隆一声,巡逻车前盖被撞瘪了,还伴随着滚滚的白烟从前车盖里面冒了出来。
那棵树无助地摇摆着,然后咔嚓一声,断了。
“有埋伏,是叛军份子!”坐在沙战旁边的神卫军大声吼道,他在车内以车门为掩体,拔出枪,放下车窗,向树林射击。
接着数道无声无息的令人目炫的红绿光从树林中射了出来。
背叛者烈德在后座上尖叫,沙战则蜷缩在座位,好在他的身形瘦小,加上他的身旁有高大的骷髅军团的人作为他的人肉盾牌。
他瞥见车窗外,他头顶的松树被激光子弹击中,瞬间像一把燃烧的火把,树枝在一瞬间绽放出橘黄色的光芒发出噼啪的炸裂声,苔藓上冒着斑驳的火光,眼前五光十色。
另外一个骷髅军团的人从车上跳了下去,以车身为掩护,也开始回击。
一枚手雷扔在他们的附近。一声巨响,一道白光闪过,震耳欲聋。
等烟雾消退,攻击他们的人已经变换了方位。
数道激光从车后以及车侧同时射了过来。
车上坐在他身边的骷髅军团的人因为身材高大在枪声中成了沙战的挡箭牌,倒在了他的身上。
沙战推开他,连滚带爬开了车门,下了车,趴在地上。
一片小树林就在他的右侧,沙战贴着地面向那片树林爬过来。突然什么拉住了他的腿。
他低头一看,竟然是那个给自己兄弟一刀的“背叛者”列德。
“你不能走,你这个叛国份子。”他叫着,面目狰狞,扑了上来。
“你这个混蛋,连自己兄弟都能下手。”沙战朝对方大吼。
两人滚在一起,互相纠缠撕扯。沙战一口咬在烈德的手上,烈德惨叫一声,跪在地上给了沙战一击重拳。
这一拳让沙战眼冒金星。
列德接下来又是一拳。
沙战的个头比他小很多,此时毫无还手之力。当烈德的下一拳再次袭来的时候,他的脸突然扭曲起来,身体一软,倒在了沙战身上。
沙战推开他的尸体,发现他的背部已经中了一枪。
此时他的身下全是污水,看来是从排污管道里喷出来的污水已经流到这里。
现场一片混乱,冒烟的车,树上的火,周边的各种碎片,倒下的树干,地上尸体上的血污混杂在一起,好像世界未日到来。
污水像波浪一样一层又一层带着泡沫涌动着拍打着沙战。
他战战兢兢地借助污水涌出来的浮力从烈德的尸体下爬出来。正准备要走。发现自己脚被什么东西勾住了。是他的背包。他下意识地把背包抄在手里,猫着腰钻进了旁边的树木里。
活着的骷髅军团的只还剩下一个人。他以树木和那辆冒烟的车做掩护,正在和黑暗中的人在交火。他看见沙战逃进树林里了,但是他毫无办法。
密林间,绿色的、红色的激光子弹光束往返交火。
沙战头脑发闷,什么人敢和神卫军交火?不要命了?这些人又是从哪搞来的枪?和他要走私的东西又有什么关联?沙战寻思。因为在开采区,连搞把刀都不容易。所有的钝器都被收缴,工长也会不定期突击检查猪棚和猪窝,所有违禁品一概要上缴,还得接受鞭打处罚。
此时的他觉得自己一个人跑在黑暗的树林里,身后的战斗就像是电闪雷鸣。这种无依无靠的感觉让他感到极度的恐慌。
他跌跌撞撞的向没有枪声的黑暗中跑去。他一路跑着,眼泪莫名其妙的流出来。有一次,他转过身去,只见远处黑暗中火光四射,你来我往,一股红色的浓烟正笼罩着整片树林,是刚刚一颗手雷炸响燃烧后遗留下来的烟雾。
树林从来都是沙战最喜欢去的地方,因为他们密闭沉郁,可以掩饰秘密,然而今晚是个例外。
迥异往昔,四方暗幕中好像有种莫可名状,让他寒毛竖立的惊悚。他朝小树林深处跑去,爬上低缓的小坡,朝坡下那边跑去,突起的石块和暗藏的树根就像从地里冒出的手,拉扯住他许多次。
他感觉背后有一双冰冷如死人的眼睛在瞪着他,迫使他前进,但又让他的手和脚无处安放。
他先是在一颗树下找到一个藏身之所,那是一堆杂草丛,地面潮湿泥泞,管道里涌出来污水已经把这里的荒地腌成泥地。
突然又一声惊雷炸响,地面上的水都震的跳起来,他的心脏响应着那声爆炸,好像要从喉咙里跳出去。他只好又爬出来,跑出小树林。
头顶穹幕上的月灯突然熄灭了,伸手不见五指。
是电力断了吗?沙战环顾四周。
穹顶的应急灯缓缓亮起,仅供人能看清眼前的路。
不远处有一座沉闷的水泥房子,它耸立在孤零零的荒野上,显得粗野险恶。四周没有任何建筑和它为伴,甚至连一棵树也不长。这是一个奇怪的建筑,它好像不是为生命而建的。
这座房子在他熟悉的开采区也有一座相似的建筑,平时这座房子的门会站着一个卫兵把守,但今天这座房子门口空荡荡的,预示着某种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