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哪里?一望无际的山川河流,偏偏见不到一个人,也没有特殊的标记,夏星寒根本不知道这是仙界四部洲中的哪一洲。
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只玉葫芦,喝了几口,慢悠悠地没有方向的走着,暗道:“下一步到底该怎么走?牛大哥那里是不能去了,天知道燃灯那老秃驴有没有守着,孙大圣的花果山也不能去”
想到这里,眼前又浮现出九天玄女那俊美华贵的模样来,心里一阵甜蜜,但他立刻就抛去了这种想法。
先不说九天玄女有没有出关,九天山距离天庭太近,稍不留神很容易身份,天庭可是隐藏着一个一眼就能看穿他身份的高手玉帝!
“东胜神洲是天庭所在,仙家众多,还是不去为妙,西牛贺洲乃是佛宗的地盘,虽然牛大哥也在那里,可那燃灯和观音却是知道我的。北俱芦洲都是些非我族类的神仙,与他们倒是没什么可来往的,只有南赡部洲,那是主要由地仙控制,镇元大仙就在那里。”
夏星寒想了不想,上次牛魔王并没有带来镇元大仙,或者是他还没来得及游说,或者是根本没有说服。如果事情已成,就当是登门拜访,如果牛魔王游说不成,多试一次也无妨。
就在他刚刚下了决定之时,远远的,一个青衣童子驾着云头飞了过来。
连忙腾身而起迎了上去,夏星寒微微施礼:“道友有礼了。”
青衣童子停下云头,还了一礼:“道友客气了。”
夏星寒编了个托词,问道:“在下飞升未久便潜心修炼,对仙界地势不太熟悉,一番游历下来,却不知身在何处,道友可知此处是哪一部洲?”
青衣童子倒也没有惊讶他的浅薄,微笑道:“这里乃是南赡部洲,即为地仙界。”
心中大喜,这简直是天助我也,夏星寒甚至怀疑这是通天故意而为,忙道:“道友可知万寿山五庄观怎么走?”
青衣童子一楞,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道:“道友莫非认识那五庄观中的门人弟子?要说这五庄观那可是不得了,镇元大仙弟子无数,实力更是强大无匹,就连七位至圣都给他三分薄面,当年”
话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他也觉得自己的话太多了,面露尴尬之色,指着一个方向:“贫道倒是多嘴了,五庄观就在此地西南方,大约三百万里处。”
“如此,多谢道友了。”夏星寒施了一礼之后,唤出寒魄剑,化作一缕流光消失在天际。
青衣童子的手指依然指着西南方,张口结舌喃喃道:“好快好快的速度,定是大罗金仙前辈,我竟然白白错过了一个请教的好机会”
修真界的瞬移在仙界是无法使用的,而适合仙界的大挪移,夏星寒又没能力施展,只能驾着飞剑一路狂飙。
300万里若是在下界,连一个大挪移的工夫都不用,可是在仙界却是不近的距离,就算他全速御剑飞行至少也要半天时间。
云彩被极限高速冲散,感受着脸颊旁凛冽的劲风,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儿时一家人温馨的生活,夏村被袭八年间的艰苦磨难,从军后的波折。从一个小村庄的普通孩子,到一个为了生存而拼杀的野人,再到后来,连番际遇,竟走上了修真之路。
初试武道,战场风云,火龙山中与九天玄女的相遇到一见钟情,海宁星修真界的阴谋与战争,整个修真界的一波三折,种种的种种好象放电影一般在脑海中浏览着,回味着
“朋友,家人,爱人,责任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到他们!”夏星寒暗暗的告诉自己,肃清三界的担子变地更重了。
突然,犀利的剑气余波从远处传来,夏星寒心中一惊,以为又遇到有人争斗,紧接着,畅快的大笑声悠悠远来:“狂饮琼浆数百钟,醉舞长剑指虚空。脚跟戏蹑群星斗,长啸一声天地红。”
好大的气魄!好犀利的剑气!好奔放的威势!
夏星寒暗暗喝彩,那高歌声再次传来:“意气凌霄不知愁,愿上玉京十二楼。挥剑破云迎星落,举酒高歌引凤游。千载太虚无非梦,一段衷情不肯休。梦醒人间看微雨,江山还似旧温柔。”
气势辉煌,却多出了一丝柔情和无奈,这仙界之中竟有此种雅士,夏星寒莫名的对此人生出了十二万分的好感来。这歌声,这胸臆,哪会是邪门歪道之辈所能拥有的?
凭借着这些年来所见所闻,夏星寒也非当日吴下阿蒙,这诗词歌赋倒也难不倒他,长啸一声,纵声高唱:“仗剑红尘已是癫,有酒平步上青天。游星戏斗弄日月,醉卧云端笑人间。”
“咦!”远处剑芒一敛,那声音放声笑道:“道友气势磅礴,与贫道却是投缘,喝酒!”
紫色光影一闪,一个精致的紫色葫芦遥空飞来,夏星寒一把抓向葫芦,又把自己手中的葫芦抛向渐近的那道身影:“道友也尝尝在下这酒如何!”
“咕噜咕噜”
两人同时灌下美酒,只是让夏星寒奇怪的是,这人的酒水却是比牛魔王洞府中的仙酿好喝得多了,与修真界的美酒极为相似,仙力则远非下界美酒可比。
“好酒!”夏星寒大呼出声,紫葫芦扔了回去。
“真是好酒,道兄也是爱酒之人啊!”那人也把夏星寒的碧玉葫芦抛了过来,就在这短短的片刻间,称呼也从道友变成了道兄。
两人距离已近至数百米,夏星寒终于见到那人庐山真面目,又是一阵叫好。
只见那男子看起来三十岁左右,一身羽白色长衫,顶束纶巾,背负剑鞘,手中一柄宝剑散发着蒙蒙剑芒。剑眉斜飞入鬓,双目炯炯有神,面容刚毅非凡,那容貌,那气质,无一不是上上之品,就连夏星寒都有点自惭形秽。特别是那种特殊的气质,洒脱而不做作,飘逸而不张扬,傲骨铮铮却不见半点矫情和傲慢。
男子又灌下几口美酒,长啸一声,手中宝剑再次舞动起来,凛冽的剑气直冲九天。剑舞之姿极为曼妙,行云流水,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甚至想与他共入剑舞!
“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有酒乐逍遥,无酒我亦颠。一饮尽江河,再饮吞日月。千杯醉不倒,笑傲云中仙。”
男子大笑着,澎湃的声音如流水般传出千里之外,右手舞剑,左手灌起酒来,潇洒之至。
夏星寒直吞口水,这等气质和气势自己是万万无法比拟的,良久才回过神来,拂掌道:“道兄真乃神人,星寒自叹差之甚远,如若不弃,星寒欲与道兄把酒言欢,结交一番。”
他说的甚是直接,那男子先是一楞,收了宝剑,显得甚是高兴,笑道:“没想到道兄也是直爽之人,丝毫没有拐弯抹角,贫道交了你这个朋友!”说完已来到夏星寒旁边,光影一闪,一个精致的石桌和两张石凳凭空出现:“道兄请坐。”
夏星寒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轻轻挥手,桌子上出现了两个很大的陶土酒坛。男子看着那酒坛大为疑惑,不过并没有一丝看不起的神色,拍开封泥,骈指一引,一道细细的酒箭钻入口中。
脸色连番变化,男子惊道:“这酒,才是酒啊!”说完竟然把手中的紫葫芦远远的丢出百米开外,笑道:“此前却是让道兄见笑了,拿那等劣酒招待,实感歉意。”
“君子之交淡如水,酒乃身外之物,道兄何须介怀?”夏星寒大笑着,拍开另一酒坛上的封泥,骈指引出一道酒泉,笑道:“道兄,请!”
两人饮酒谈笑,笑声传出很远很远,上至天道轮回,下至俗世百态,畅所欲言,竟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直到两坛俗世美酒见了底,男子开口道:“多少年来,贫道没想到竟然能在此遇到道兄这种人物,这仙界之中能让贫道这般一见如故者只一、两人尔,若是不弃,你我二人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夏星寒听他这么一说,忙道:“星寒正有此意,惟恐道兄不肯才一直没敢说出,却是比不得道兄这般洒脱了。”
没有香案,更没有烧黄纸、砍鸡头。以酒为证,以剑为凭,以这大道天地为誓,三叩九拜后,不知对方姓名的两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结成了八拜之交。
直起身来,两人相视间哈哈大笑,良久,夏星寒拱手道:“夏星寒降世两百余年,观兄长道法高深,该比星寒长了些年月,应为兄吧?”
两百余年达到天仙后期,这在下界比奇迹还要奇迹,但在仙界却是不同,男子倒也没有奇怪,忙道:“确实,为兄修道数万年,老弟也许听过吕洞宾此人,便是为兄了。”
夏星寒张了张嘴巴,半天没缓过气来,吕洞宾是谁?八仙之首,道号纯阳真人,而且他与其他七仙完全不同。其他七仙都是由凡人修行而来,他则是天界东华真人历世转生,再成神仙大道,他的实力根本不是其他七仙可以相比的。
此外,他的师尊正是地仙之主镇元大仙,他本身也是五庄观众弟子中最强的一个,实力更是达到了亚圣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