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少可让我好找。”沈言伦笑了笑,眼里有针对她而有的怒气。
“哦?沈总特意找我不知何事?”
“我们借个地方聊。”
两人相继离去的背影,代表了两种不同的语言。
向擎代表了看好戏,沈言伦则是不让疑问遗留。
她在沈言伦空降时对他的出现做了两种假设:或许他只是碰巧来参加宴会,并没有别的目的,再或者他无法从向擎那里获得有效信息。
以上两种假设她知道纯属自欺欺人,不过给自己留些念想,总好过被坏结果杀个片甲不留。
两人离开后,便没再回来,她留在那里已失去意义。
从宴会出来,才发现,路上的雪已经落得很深。
一脚踏下去,足以从脚底冷遍全身。
随后的两天,平静得可怕。沈言伦照旧上下班,照旧对她熟视无睹,唯一不同的是,没有再召唤她。
日子是太平了,可是心却慌得厉害。
日历上的红圈,圈在了二月十七号的位置。其实不去看,陈心然也牢能记于心,毕竟是沈言伦规定的,每月一次看望爸爸的日子。
尽管爸爸没有意识,尽管给予不了安慰,但只要见到爸爸那张安详的脸,她就感到心安。
两个身穿西服,耳戴挂式耳机的男人,站在病房门口。
如往常一样,她点头致意,然后推门而入,不料却被拦住。
她没明白两人的意思,左右看了看,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右边的人率先开口:“沈先生交代,禁止您探望。”
“包括今天?要是没记错的话,今天可是探望日。”
两人没再开口,但不让进的意思很明显。
惹沈言伦不高兴,便把一月一次的探视没收,这样的代价似乎太过昂贵。
按下11位数字,等待被接听。他的号码她从未保存过,却在脑海里扎根。
在折磨的等待中,她多渴望这只是一串没意义的数字。
白雪在头顶上渐渐融化,只感到冰凉。
陈心然来来回回地走着,制造出了或深或浅的脚印。
半年里,来这里的次数已经算不清,每次只要沈言伦一个电话,就算是睡下了,也得像时时候着一样,随传随到。
手机屏幕又回到了拨号界面,一切如常,好像刚才那通电话没有拨过一样。
按下手机中间的按键,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视屏幕,思绪万千。
屏幕上的照片是她特地截取,寓意是为了把有关爸爸的东西随时带在身边。
照片是爸爸拍的,照片里阳光渗透在海面,形成了一道温暖的白色光线。如果爸爸还清醒的话,温暖就不仅仅存在于照片中。
想起爸爸,她的疑惑随之而来。
爸爸的野心很大,为了让公司更好地盈利,他投入了大量的资金,但最终失败,欠下了大笔的钱。
为了弥补亏损,想尽了各种办法,终于无力偿还,被债权人追债。
就是在这个时候,沈言伦出现了,付了昂贵的手术费和护理费。
现在想想,若不是他出了钱,爸爸也许连手术台都上不了。
这也是他做的唯一一件最具人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