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开始沉了下来,草地中突然开始有风,阳光时有时无。
“要下雨了,这里叫他们来吧。”泰勒捂着右腰,向赛尔走来。
“你还好吧?走路疼吗?”赛尔脱下皮甲,用内衣开始包裹手臂。
“还好,肋骨断了几根,我坚持一下,或许能天黑之前走回去。”泰勒见赛尔肩头伤的也很重,咬牙坚持着。
胡乱包裹住肩头,隐约看到里面还是有些血渗出,赛尔管不了那么多,要下雨,天转眼就要黑下去了。
在赛尔的一再坚持下,她被赛尔背起,理智还是大于了疼痛,黑夜的草地中过夜可不是明智地选择。
右手拖着锤子,左手找了一截树枝,赛尔开始往回赶路,他不敢跑得太快,泰勒的伤在肋骨,颠簸可能造成更大的伤害。
天空开始有雨水飘落下来,风这时也开始肆意游走在草地上,草地上看不到边的草齐齐地倒向他回去的方向。雨水打在赛尔的脸上,让他有些焦急。
可能是走得快了点,颠簸了一下,背上传来一声娇呼,便没了声音。赛尔侧头看去,泰勒抱紧自己脖子的双手垂了下来,着急的又唤了两声,没有回应。
他停下脚步,用手试了试盖娅的鼻息。还有,应该是疼晕过去了。自己的右肩开始有些肿胀,火辣辣地疼。赛尔闭上眼,感受着右臂的疼痛,憋住一口气,向前大步走去。
“停下!”草地中突然站起一个身影。
被人突然喊住,赛尔脑后的头皮一阵麻,疼痛让他迅速恢复理智,慢慢放下泰勒,赛尔看着那个拿着弓对着自己的人,发现这就是早上给他们线索的猎人。
“你们遇到它了?”猎人看着右臂带血的赛尔,也有些紧张,不断调整着箭头的位置。
“你知道?”赛尔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它死了?你是杀了它么?”猎人试图问出它的死。
“是我杀的,与她无关。她也是受害者。”再这样一个必死的局面下。赛尔似乎打算放弃,自己已没有多少力气,躲过这一箭。
“你很好!但他是我的朋友,他变成什么样子。他也是我的朋友,轮不到你来动手,即使是死,我们也会一起面对。”猎人箭头仍然对着赛尔,对着赛尔咆哮道,后半句时转而变为哭喊。鼻涕,泪水一齐流下。
泪水迷糊了猎人的视线,猎人左手夹住箭头,腾出右手袖子擦向眼睛,就在此时。一把叉子刺中了猎人的前胸。
狩猎队的两个少年从草地里探出身来,原来他们看到了赛尔,向这边追来时,看到了刚才的一幕。赛尔觉得这件事有些说不通,犹豫地走向猎人,两个少年则跑向泰勒,查看伤势。
叉子尖贯穿了前胸,猎人似乎喘气都有血再肺里,嗓子又些血泡。
“那狗是怎么回事?”赛尔向下看着猎人。
“那人,约翰…标枪找…他,他…答应…活标…”赛尔听得不清楚,更多的血泡从他的喉咙冒出。
“答应…我,我们…埋一起,带金币…离开…!”说完右手想抓住赛尔。
猎人的手臂落在地上,重重打开。赛尔看向天空,雨水飘落下来打在他脸上,他还是想不通。回身看着二人正看着他,确认了赛尔还能自己走后,他们拔出了猎人前胸的叉子,做了个担架,放平泰勒,抬着往村口的路走去,赛尔则拎着锤子跟在后面。
回到村里,泰勒被抬回会内救治,赛尔则找来医生,缝合伤口。包扎过后,疼痛让赛尔从床上坐起,来到院子里。
瘦猴坐在外面,听到动静,转身看到赛尔出来。阳台不大,瘦猴站起身来背靠在木栏上,让赛尔坐下。看着赛尔肩头的绷带,瘦猴很惊异,他也是刚刚得知塞尔和泰勒都受了伤。
“你们怎么会来这?你们不是都在新据点么?”瘦猴问道。
“恩,穆里大人叫我们来查查,这边前几天有人失踪的事。”赛尔看着屋外的雨。
“她还好吗?”瘦猴问得有些急切。
“肋骨断了,需要修养一段时间。”赛尔答道。
“你呢?”瘦猴明显放松下来,看向赛尔右臂。
“皮肉伤,医师说,万幸没伤到骨头!”赛尔摸了摸发烫的右肩。
“你们查到了什么,被伤成这样,难道又是熊?”瘦猴觉得自己猜的不对。
“一条非常巨大的狗,我们被它偷袭了。”赛尔不想让瘦猴害怕,毕竟那条狗自己也觉得诡异。
“……”瘦猴认真思索着什么样的狗,可以在肩头弄出这样的伤。
“明天找四个狩猎队的小子等着我,我去睡了!”赛尔不想被瘦猴问出什么,自己回到床上思考猎人临死前的话。
清晨,四个少年聚集在会内聊着天,他们没有去叫醒赛尔。毕竟受伤的人,需要更多的休息。赛尔心里有事,睡觉之前想着那个猎人的话,做了个奇怪的梦,不一会便自己醒了。
收拾一下和四人带着些工具来到村口,隐约听到酒馆方向传来狗叫。随着肩膀的灼痛慢慢传来,赛尔和狩猎人的少年们一起进入草地。
昨天一场雨让草地变得很不好走,雨后的草地中,一股草胫混合着腐烂的泥土而发出的臭味,笼罩着草地。他们很快到达猎人死的地方,经过雨水的浸泡,尸体已经开始肿大,赛尔和队员们弄了个简单的担架,几人轮换着向怪狗尸体方向走去。
赛尔觉得还是和队员们说一下,那只怪狗比较好,免得被那只狗吓到。好在队员们每日狩猎见惯了野兽,对于赛尔所说的怪狗,还是有些兴致的。来到一片石头多的地方,赛尔看见了那只怪狗的实体,招呼两个队员用绳子拴狗腿,众人选了一处松软的土地开始挖坑。
赛尔昨天也就听明白,猎人临死时,要求他把自己和怪狗葬在一起。
挪来旁边一块比较大的石头,压在坑上,算是个简单的墓碑吧,让野狗不能再刨开。少年们回村的路上,互相讨论着那只怪狗,以及它背后那只手臂。赛尔则跟在他们后面,整件事情还是说不出的诡异,他还未想通,双手向脸上搓了搓,便不再想了,回去如实报告给大人吧,或许老穆里能发现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