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乌丸人这种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游牧民族即便内附汉朝,有了安稳日子也没忘记自家的看家本事。
那个背上被利箭犁出一道血沟的乌丸人身负重伤,整个人却牢牢稳定在马背上夺路狂奔,速度竟然没有减慢多少。
袁逸单枪匹马跟在后面缀着,也不着急,跟着这个受伤的乌丸人找到人家的部落就是他的目的。
而在后面更远处,十骑白马义从马匹比不上袁逸骑乘的黄鬃马,哪怕拼死追赶,距离也是越拉越大。
跟着那个受伤的乌丸人一路策马狂奔三十多里地,袁逸远远看到地平线上出现了人迹。
那是一个乌丸部落,规模并不大,隐约能够看到大约二三十个乌丸孩童骑乘着小马在草原上追逐嬉戏打闹,袁逸估计这个乌丸部落大概只有两百多人左右。
乌丸诸部内附汉朝已久,也学到了汉人的习惯,部落里并非只有牛皮大帐,而是房屋与帐篷共存,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那些乌丸孩童瞧见了有人过来,慌忙打马冲进部落,紧跟着部落里号角声急促,冲出十余骑拎弓提刀的乌丸男子,正面迎了上去。
当看到负伤的乌丸人,那十几个乌丸男子顿时一声惊呼,娴熟的散开围住失控的马匹,其中一人矫健的手一抄,扯过马缰,将失控马匹给停了下来。
见到这一幕,袁逸嘴角微微弯起了个弧度,随即从背包里取出大刀,双腿一夹马腹,胯下黄鬃马立时提高到了最高速,风一般向那边掠去。
草原上一览无余,袁逸这边刚刚提速,那边乌丸人已经发现了他,隐约传来几声袁逸听不懂的呼喝,那十几个乌丸人兵分两路。
一骑离开大部队,策马直奔部落,显然是回去报信,而剩下的乌丸人果断放弃重伤昏迷的族人,呼喝着袁逸听不懂的语言,快马加鞭冲了过来。
破空声响,十余骑乌丸人率先一波齐射,意图遏制袁逸的速度。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每一个乌丸人都知道骑兵最可怕之处就在于速度。
只可惜他们遇上的是个没有恐惧情绪的狠人。
十余支利箭破空而来,封住了袁逸前后左右,可见这十余骑乌丸人射术精湛,仓促间也能配合得完美无瑕。
袁逸闷哼一声,却是格飞了正面射来的几支箭矢,没能得竟全功,没有防护的大腿上中了一箭,当即血染衣襟。
反手拔出利箭,从背包里取出一粒补血丸扔进嘴里,大腿上的创口立时止血愈合,袁逸速度不减,正面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十余骑乌丸人。
这些乌丸人不知道袁逸的无耻,瞧见袁逸大腿上的血迹,登时嗷嗷叫的扔下弓箭,拔出弯刀凶悍的冲了上去。
瞬息之间,双方交错而过,十余骑乌丸人中已经少了一人,没了主人的马匹失去了控制,嘶鸣着跑得远了,袁逸身上也多出了一处刀伤。
又是一粒补血丸服下,伤口登时止血愈合,袁逸拨过马来,对方却已经早早拨马转向,依旧整齐划一的打马又冲了过来。
“想正面压制我?”
袁逸嘴角挂上了一抹冷笑,一边策马迎上前去,一边双手紧握大刀高举过头顶,斜下方斩出一道刀光。
模糊的本命星兽无声嘶吼,倏然融入刀光,刹那间刀光暴涨一倍有余,宽达两丈有余,瞬间掠过区区数丈距离,没入那十余骑乌丸人之中。
登时血光飙溅!
本以为可以仗着人多势众正面压制袁逸的乌丸人倒了血霉,过于密集的阵型正好让这一道斩击效果最大化,当场被有六人被拦腰一分为二,登时死于非命。
突如其来的一道斩击彻底击溃了乌丸人的斗志,剩下那几个乌丸人明显受到了惊吓,变得慌乱了起来。
只可惜双方都将马速提高到了极限,区区数丈距离可谓是转瞬即逝,这时候想要转向避开已是不可能了。
片刻之间,双方交错而过。
乌丸人中再次倒下一人,原本十余骑如今只剩下了仅仅六骑。这六骑已经被吓破了胆,哪还敢再拨马再战,纷纷伏在马背上打马向部落狂奔而去。
袁逸拨过马来,见到剩下那六骑已经逃出了十余丈远,也不在意,双腿一夹马腹,再次提速追杀了上去。
低沉而又急促的号角声此起彼伏,部落里乱作一团,女人以及孩童纷纷躲回牛皮大帐或是屋子里,而乌丸男子已经挎上弯刀,拎着弓箭翻身上马,呼喝着冲出了部落。
游牧民族全民皆兵,即使是半大小子也可提刀杀敌,乌丸人内附已久,却没有丢掉草原习性,留守部落的所有男子一个不落全都参战。
“来得好!”
袁逸目光一扫,目测那个部落里冲出了至少五六十骑,精神一振,一手提刀,一手从背包里取出几粒补血丸扔进了嘴里,速度不减的迎了上去。
这时溃逃的那六骑与大部队会合,胆气再生,当即娴熟的拨过马来,与大部队一并杀气腾腾的冲上前去。
须臾之间,双方狠狠撞在了一起。
袁逸顿觉自己仿佛变成了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前后左右寒光闪闪,一把把弯刀凶悍而又精准的劈来,第一次感受到了乌丸人的彪悍,之前的几次战斗跟眼下完全没得比。
“乌丸人都如此,鲜卑呢?”
袁逸内心没有丝毫恐惧,甚至还有闲心分神想别的。
草原异族一直是困扰汉朝的心腹大患到底不是吹出来的,与天争与地斗的游牧民族的确有着农耕民族没有的那股狠劲。
混战之中难免受伤,不过袁逸浑然无惧,这边挨了一刀,那边立马咽下一粒补血丸,瞬间痊愈,反手就是一刀将对手斩落马下。
袁逸是越战越勇,浑身浴血宛如一尊杀神,短短时间便斩杀二十余人,反观乌丸人此时此刻内心是何等的卧槽。
眼前这个汉人怎么都砍不死,自己这边却是人家一刀一个。然而家园就在身后,为了自家婆娘和子女,他们也只能拼了。
莫约一炷香后,十骑白马义从心急如焚赶来,且不说袁逸到底是什么来历,保不住上司那就是错。
然而十骑白马义从赶到,眼前的一幕让他们惊呆了。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数十匹失去了主人的马匹散落在草原上,低头啃着肥美的野草,而那个部落里已经乱得如同被开水浇的蚂蚁窝,惨叫声,哭号声,叫骂声等等此起彼伏。
袁逸单枪匹马在部落中肆虐,一杆大刀起落,端是杀得人头滚滚,没有丝毫留情,宛如一尊杀神。
少顷,那个老成些的白马义从如梦方醒,立时一声暴喝,率先打马冲向早已变得混乱的部落。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