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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村里的小“魔王”

农历初一,是全家人集体早起的一日,这一日谁都不能睡懒觉。

对于家里长辈而言,这一天是新的一年的开始,来年的日子是否过的顺遂如意,就看这一天是否过的开心。梻豆早早的就起了床,穿好衣服梳好头发,等着吃完早饭好去拜年。梻豆妈已经煮好了汤圆,一碗一碗的舀好放在那儿。

吃完早饭后梻豆先跑到婆婆那里,在婆婆跟前跪下大声说:“婆,恭喜发财!”只见婆婆从一侧的荷包里拿出十块钱递给梻豆,梻豆高兴的接过手:“谢谢婆”便一蹦一跳的离开了。接下来是去找爸爸,梻豆爸正坐在桃屋门的左侧,像是专门在等梻豆来拜年一样。梻豆笑嘻嘻的跑到爸爸面前跪下,用她清脆响亮的声音大声说:“爸爸,恭喜发财。”梻豆爸总是严肃的脸上终于展开了一丝微笑,嘴角上扬时,还能清楚的看见下巴上密密麻麻的胡渣,随即从荷包里拿出一个包好的红包递给梻豆,梻豆连忙接过红包笑的阳光灿烂,露出两瓣兔牙:“谢谢爸爸。”

刚刚说完就看见梻豆妈从里屋走了出来,还特意去换了一件大红色的棉衣,梻豆妈虽然个子不高又有些偏胖,但皮肤白皙身材也算是匀称,衣服穿上身肉感十足,看起来也是凹凸有致,别有一番风味。

梻豆看了连忙迎了上去拉住梻豆妈的手说:“哇,妈妈今天真好看。”

“就你嘴甜,可是你爸爸却说大红色不好看,穿起来老气。”

“那是爸爸没眼光,不懂得欣赏,我就觉得妈妈穿大红色好看,妈妈皮肤又白,当然穿什么都好看。”

“妈妈今天要去打牌吗?穿着大红色喜庆,肯定可以赢钱。”

“嗯,等会儿看吧”说完梻豆妈也拿出一个红包递给梻豆说:“妈妈不要求什么,你就好好学习,争取每次考试都考个好成绩就行。”梻豆轻轻点了点头,轻的估计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点了头吧。

梻豆喜欢过年但又害怕过年。

喜欢过年时能吃到平时吃不到的东西,可以买新衣服,有压岁钱,亲戚朋友们来还能给她红包,可以玩到平时玩不到的东西;

可她又害怕过年,一到过年时节逢亲戚便会问她“这学期期末考了多少分呀”,成绩考得不理想时爸妈也常在她耳边念叨“你看看谁谁谁家的孩子又考了多少分,谁谁家的孩子这次又是第一名”等等话,她真的惧怕这个问题,这应该是所有小孩子的噩梦吧。

梻豆一边口袋抓了一把瓜子出门游逛去了

梻豆妈去了茶馆打牌,梻豆爸也跟着去了,只不过是站在一旁跟人闲聊着。

茶馆里被烟熏乌烟瘴气的,一地的烟头花生瓜子壳,一屋子的人你一句我一言,喧闹不堪。

时不时还能听到一声鞭炮响,那是门外的孩子们在玩点炮,梻豆也在其中。她一手拿着从爸爸那里拿来的打火机,一手拿着炮儿,只看见被点燃的炮儿头冒着火光觑觑作响,咻~一下把炮扔进了小水塘里,只听见砰~的一声,水面冒起来一股水,散在空中也是十分好看。

梻豆还喜欢把炮儿放到人家大白菜里夹住,然后点燃把人家白菜炸的稀烂,主人家还找上门讨过说法,为此梻豆还被妈妈狠狠教训过,可梻豆才不是那么听话的孩子。

上过被同伴出卖的亏后,她便不再带同伙作案以免再被出卖,就自己去,她讨厌谁就会去炸谁家的白菜,以此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说起梻豆的调皮捣蛋可是在村里上了榜单的。村里的人对她是又爱又恨;

爱她长相可爱,常常扎着两根辫子一甩一甩的,嘴巴也像是抹了蜜糖一般的甜,看见认识的人大老远便打着招呼,总是能把人哄的天荒地乱。

恨她总是偷瓜采花,哪家种了哪种水果,哪家水果又能吃了,她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就好像是她看管的一样,她都能趁你不在时偷偷给你摘掉。不管树长的多高,她都能想着法儿给它弄下来。

有一次,同村的王老爷子家旁的梨子快熟了,已经半黄半黄的样子了,王老爷子害怕梻豆去偷他的,经常都在家守着不出门。他家养了一条黑狗,还专门把它拴在梨树下就是为了防着梻豆。可王老爷子千算万算都没算到,他家那条黑狗跟梻豆感情可好着呢。那条黑狗没有拴的时候经常跑到梻豆家,遇到梻豆家正吃好吃的时,梻豆就会把一半的骨头渣给黑狗,长此以往黑狗便认得梻豆了,看见她也不叫,尾巴只会一个劲儿的摇。当然那王老爷子的梨子也就跑不掉了,守卫都被买通了,自然东西也就好拿咯。

后来总会听到村里人议论说,那王老爷子的梨子平白无故的就没了,还听说他专门拴了黑狗在树下也没能看住,真是奇怪。

有一次又偷了人家没成熟的龙眼,这次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那正是收稻谷的季节,全家人忙的不可开交。正在筛谷子时,一中年大婶儿愤愤的跑来质问梻豆妈:“是不是你家梻豆偷摘了我的龙眼,都还没有成熟你就把它摘了,这不是浪费吗?况且这是第一年结的果子那是不能吃的。”这大婶儿胸前汹涌起伏,大股大股喘着气,强按住要破开大骂的冲动。梻豆妈连忙喊来梻豆与她对峙:“是不是你摘了人家的龙眼果。”

梻豆并不知道什么是龙眼果,一脸疑惑:“我没有啊。”

“不是你摘的还能有谁,我们村就数你喜欢干这些事,还不承认。”大婶儿颈部冒出好几根青筋,一只长满干茧子的手指着梻豆,眼睛狠狠的盯着她。

“我不晓得你啥子龙眼果,我看都没看见过。”梻豆真是一脑子雾水,真想不起来什么龙眼果

“你说你没见过?就是我家坝子旁边栽的那几颗就是龙眼果树”大婶儿继续说道,圆滚滚的身材穿着一件破旧的棉布衣,那被太阳晒的发亮的皮肤配着那满脸的油光让人觉得有些反胃。

燥热的天气让人感觉身体里的水分都要被吸干了,可额头上依旧是大汗淋漓。

听了那大婶儿这样说,梻豆一下便想起来了:原来那是龙眼果呀。她从来没见过,估计村里人也没几个认得那树,她只知道那果子硬硬的,不甜不酸,毫无滋味。

梻豆站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了,只听着梻豆妈给那个大婶儿一个劲儿的赔礼道歉,那个油面大婶儿发足了气才甩甩手拂袖而去。

梻豆妈让梻豆跪在板凳上,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才能起来。梻豆心里其实已经认过千万遍错了,只是嘴巴上没说出口罢了。

这次梻豆妈是真的生气了,以往只是吵骂两句便了事。甚至有一次梻豆把柠檬当作橘柑摘了,人家找上门来索赔,梻豆爸愿意赔他五十块钱一个柠檬,可那人却要价一百块,说现在柠檬不多见值这个价,要知道那时候梻豆爸一个月工资才三百块。爸爸就说:别管他,咱们晚上拿把刀给他全部砍掉,看他还值不值钱,不就摘了一个柠檬吗?哪个孩子不顽皮何必这样咄咄逼人。

梻豆爸是打心里疼爱梻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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