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昭听完文静的叙述,很不是滋味。他没有说话。他也无话好说。
文静忍受不了这样的沉默,她问道:“你在哪?”
“出租车上。”小昭低沉的声音回答,“正要回家。”
文静沉吟下,道:“我去找你”
“不要来。”小昭打断她,“今天是你最后一次跟我通电话,明天起我会停了这张卡,而且会搬家。”
文静愣了,问道:“搬家?搬到哪里去?”
小昭道:“搬到我工作的地方。”
文静试探着问道:“你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小昭迟疑了下,终于说道:“有笔生意,大生意。做成了这笔买卖,我就可以退休了。所以”
文静大声打断他的话:“什么生意?难道你真的加入了盐帮?难道你真的甘心堕落,做一个毒贩子?”
小昭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谁告诉你的?你哥?”他心中暗骂:一群大舌头!
文静此时的语气平和了许多,但她心灵上的伤痛却加重了,她柔声道:“你再这么下去是死路一条呀!你有没有为我想过?有没有为我们的孩子想过?你难道要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
小昭打断她,他实在不想听这种不吉利的话:“不要乱说。我知道这样做对你来说很不公平,但是我没有办法。这段时间我们还是不要见面就像是”
文静截口道:“分手?”
小昭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解释:“不是,不是分手,只是短暂的离别!你要是相信我的话就默默地等着我回来!到时候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文静简直不能相信,这个人怎么如此执迷不悟?她怒道:“你给我交代?我看你倒是应该给山泉的市民一个交待!你在贩毒!你是在害人呀!”
小昭柔声道:“这是我的理想,你是不会明白的,至少现在不会明白。总之,我们现在要短暂的离别,给我一年,我保证,一年之内我会回到你的身边!”
文静的声音又有了哭腔:“你太过分了!”
小昭连忙安慰道:“别哭!别哭否则我会跟你一起落泪的!我的内心的痛苦不比你小如果连你都不能理解我,我会更加痛苦!所以答应我,好好对待自己,好好对待我们的孩子!”
文静怒道:“你真有什么狗屁理想?说来听听?当黑道老大?你让我好好对待自己,你就不能对待我好一点?你也知道我肚子里的是你的孩子,你有没有想过我未婚先育是什么滋味?”
文静一番话让小昭沉默了,他心中反复的思索: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这次任务十分的危险,九死一生,如果自己真的死掉,难道要拖累文静一辈子?倘若让文静打胎,心中有实在是不舍的那是自己的孩子!如果不生下来,恐怕自己就绝后了。但是,但是这样做对得起文静么?他沉寂了好久,用力的咬着嘴唇当他的牙齿再次离开嘴唇,上面是一排深深的洞。血立刻渗了出来。
他终于做出了决定:“打胎吧!”
“什么?”文静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小昭同样不知道这句话是靠什么力量从肺里发出的“打胎吧!如果我一年后还活着,我们再生,要是我死了也不置于拖累了你!”
“你是个混蛋!”文静大声地骂了句,挂断了电话。
文静早就想好了,孩子是一定要生的,自己没有权利,更加不愿意剥夺这个幼小的生命这个孩子是自己和小昭相爱的唯一的凭证。
生气对胎儿不好!文静想着,伸手在脸上搓了一把,换了笑模样但是她的心仍旧在流泪应该说是在流血!
小昭回到家他强迫自己不去想,但不想又不行。
他躺在柔软的床上,翻看着一本半旧的本子,那是记载着喜怒哀乐的日记。他的面部表情不断的变化,最后,他笑了,他打开电脑,开始自己的工作。
文静,我是警察!我是个卧底!如果这句话我没有亲自告诉你那我一定断送了!但是你别难过,为了极为高尚和正义的事情,我会微笑的面对死亡。
眼镜其实不是眼镜,而是一架数码摄像机。详细的说明书已经传到他的邮箱。小昭心想:刘川的速度还真快!而他马上又想起了两只可怜的小狗,于是他拨通刘川的手机。
刘川的手机狂响不止,但他没有接。也没有让秦久接。秦久知道,他心中有事。
一个人的心事,除非她跟你说,否则最好别问。所以他睡觉去了。他每天要做的只有三件事:教刘川剑术,吃饭,睡觉。
刘川正坐在地上,守着受伤的白狼。伤口在狼身上,却犹如在自己的心头。他已经把两只小狗都放进了生命维持装置,接下来就要看它们的生命力够不够顽强了。
白狼神志已经清醒,它把刘川离开狼群后所发生的一切都说了。这些都是白狼族世代流传下来的传说。刘川的脑海里闪过一幕幕熟悉的情景。
他站起身,从酒柜拽出一瓶伏特加,对嘴往肚里灌。回忆留给他太多爱也恨,友情也背叛。伏特加和那一滴滴从两腮淌下的泪水一起灌进嘴里,传说白酒和眼泪混合在一起就是世上最猛烈的酒那眼泪越是悲伤,那酒就越是猛烈。
所以刘川注定要喝醉。
小昭气得把电话扔到床上。心想那两只可怜的小狗铁定是活不成了。电话摔到床上,可怜的呻吟了声:主人,来电话了!来电话了!
小昭扑过去,抓起电话,连看都没看就接了。他急切地问了句:“小狗怎么样了?”
电话那边传来的却是文静的声音,声音已经恢复了正常。只听她娇嗔一声,道:“你有病呀?什么小狗?”
小昭干笑两声,道:“是你呀”
文静怒道:“你以为是谁?”小昭笑而不语。
文静又道:“你做每件事的时候,都想想我,想想我们的孩子!无论你怎么样,我始终爱你!”
小昭听她柔和的话语,心中升起一股暖流。他淡淡地说:“我会的!为了你,也为了孩子!”
小昭放下电话,心中很乱,又看看眼镜的说明书比的二十天的字数也少不了哪去他头都大了。
夜,静夜。月,残月。阴云盖天,瑞雪飘零。
雪下了一夜,好像给银装素裹的城市又刷了一层洁白的涂料。小昭没有睡。他一直看着窗外的美景,想着自己的事。
自己刚刚加入盐帮,现在看来,组织还没有对自己完全信任。或许盐枭信任自己,或许季薇信任自己,可那个凌波绝对不是善类。不过他对自己有信心。因为他从八岁起就进行了秘密特训,他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一名合格的卧底。从此后他就离开家,来到山泉,开始自己的卧底生涯。
谁知道,一干就是九年。现在,他终于进了盐帮,离两个台子又进了一步成功后的颁奖台和失败后的断头台。
现在首要的是弄清老爷子的身份。哼哼!他能躲过别人的眼睛,却躲不过我的!他的脸绝对经过易容。他为什么这么做?原因很简单:他在外面一定有一个合法的身份,而且是个很重要的身份。
他想着自己今后要做的每件事,想着怎样不让自己。但他想到海怒那样的前辈都折在盐帮手里,心里没底了。
没有选择!只有成功!不能失败!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盯着窗外的眼睛更加出神了。
阿嚏泉山龙井茶馆的二层传来好大的喷嚏声。
盐枭用纸巾擦擦鼻子,狠狠地骂道:“FUCK”。
“怎么了?有人想你了?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打喷嚏。”坐在他身边的小昭嘿嘿一乐,“胡扯什么!我看八成是感冒了!”盐枭揉揉鼻子,小声哼哼。
小昭一大早就被盐枭拉到茶馆听书。他不爱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他看来,台上说的那位,还没有自己有水平。于是他想找些别的话题来聊。但遭到盐枭的冷淡。因为盐枭早融入了‘精忠说岳’的世界。
小昭心中不停的骂街,盐枭终于有了反应,喷嚏不停。小昭抓住时机抱怨道:“你叫我来就是听这些无聊的东西?没别的事,我回去睡觉了”
盐枭笑道:“有的是活你以为让你来喝茶?去卖点东西!”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小塑料瓶,道:“这里面有一百八十粒,卖不完就别回来!”
小昭知道那是******。道上俗称叫‘糖’他接过来,马上塞进自己的口袋。
盐枭又问:“知道行情吗?”
小昭点头道:“好点的五十块钱一粒。”
盐枭道:“按照五十块钱两粒卖!可以下调三成。”
小昭吃了一惊,难以置信反问道:“咱们卖的是什么呀?”
盐枭诡异的一笑,道:“是糖!记住,到二杰堂的地盘去兜售,卖给学生。”
小昭知道这是对于二杰堂的报复。所以他没有说什么,转身下了茶楼。
出了茶楼,小昭露出了得意的微笑。让利三成,有什么人听到这个价格还要要求让利呢?显然,这三成的浮动是留给自己的!
到哪去销货呢?小昭选定了臭名昭着的私立八中。
这所学校常年给山泉看守所输送房客,说起来,山泉市看守所前些时候想给私利八中送面锦旗来的,上面就写:‘衣食父母。’但是后来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私利八中数年来成就最大的学生就是宫文笛。所以学校把他的事迹写成海报贴的满校园都是。
但是这个举动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某种程度上起了反作用比如说,宫文笛十二岁抽烟,他们就要十岁吸K,他十三岁早恋,自己就应该在十二岁的时候学会脚踩两只船总之,八中的学生较之以前坏多了。
小昭在八中校门口转悠了几圈,很快锁定了目标一个把头发染成屎黄色的少年蹲在学校门口悠闲的吸烟。
小昭慢慢的凑了过去,小声地问道:“绳子?”
所谓的绳子就是联络的人,专接生意的。那人斜着眼睛看了眼小昭,只见这人肤白如雪,面目俊秀,如果他脱掉衣服,他绝对会和着冰天雪地融为一体。
“有什么事情?”那绳子没有什么好气,好像对生面孔十分的反感。
“绳子就这么吊?老实说给你听吧,老子我最瞧不起的就是绳子!他什么东西!”小昭轻蔑的一句话说的绳子满脸通红,腾身站起掐灭了烟头。
“我现在有件买卖要跟你谈,你要是把这件生意做成了,以后你就不是绳子了!”小昭并不理会那绳子的愤怒,轻轻地说。
那绳子怒道:“这里可是二杰堂冰雪大哥的地盘,识相的别找麻烦!”
“糖你要么?”小昭仍旧是不紧不慢,仍旧是没有把绳子放在眼里,“三十五块钱一粒,要的话我这里有很多。”
“什么糖这么便宜?”绳子顿时来了兴趣,“什么成色?”
小昭笑着递给绳子一瓶******。绳子抠出一粒,尝了尝。没错,上等的******。
“这么好的货色你怎么这么便宜?”绳子有点疑惑,但是他心中已经打好主意,一定要做成这笔买卖。
“来路决没有问题,你买不买吧?”小昭假装不耐烦,好像要走的样子,“我这批货急着脱手,如果你有诚意的话,我可以降到六十块钱两粒。”
那绳子简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