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罗刹和鬼面安抚好所有的孩子,走出孩子们的房间,来到大厅里和宇贺一起计划明晚的行动。
“庄主必须最后出去,保证里面的账本和钱没有人动过。只要庄主从钱庄里出去,就证明钱庄里已经没有人了,剩下的就是解决外面的官兵。”罗刹分析到。
鬼面拿出一张图:“这是我观察了天佑钱庄周围以后画下来的。正门在这里,到时候,我们会假装要进去偷东西,然后逃跑,借此来引开正门的官兵。”
“而你,只要潜伏进去,拿到账本就走人。”罗刹对宇贺说。
“可是这样做也无法解决你们的吃饭问题啊。”宇贺告诉罗刹和鬼面。
“但是这可以解决一城人的吃饭问题,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把孩子们交给一些无儿无女,以前没有能力抚养,但是现在有能力,而且愿意抚养孩子的人。我们也可以开始正常的生活,不用再依靠偷钱来维持生活了。”鬼面说。
“你确定偷到账本就能打败那个狗官?”
“只要把账本交到钦差大臣的手里,就可以。”罗刹说。
“钦差大臣现在已经在河西走廊了,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到这儿来。到时候,狗官一定会被砍头!”鬼面说。
“好!明天我一定会拿到账本的!”宇贺信心满满。
“那,今晚就快去睡吧。”罗刹对宇贺说。
“好。”三个人各自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房间里除了床以外,没有任何东西,就连床,也只是用几块烂木板铺上草席做成的。被子也是草席。
如今天气已经开始转暖,但是晚上依旧很冷。宇贺不敢想象,他们是怎么度过一个个冬天的。
月光透过屋顶的裂缝照在了宇贺的床头,宇贺透过裂缝,却看不到月亮。
此时的临风站在房子外,任凭冷风从脸上刮过,一动也不动。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加入进去,却又一遍遍退缩。
就这样,临风站了一个时辰。现在的他,不是那个拒绝罗刹鬼面的他,但也不是一个可以坚定的加入罗刹鬼面的他。
最终,临风选择了离开,留下了满地的月光和寒冷的风。
宇贺已经睡着,就像隔壁的孩子们。他相信自己看到的,所以他相信了罗刹和鬼面——就像他当初选择了相信临风。
打更的人准时准点的敲响铜锣。所有人无意识地在一声声锣鼓中迎来短暂的热闹,又在一声声锣鼓中开始接受漫长的沉默。夜,总是寂静。
寂静的也过后,又是明媚的一天,太阳总是无私地把阳光洒在任何一片土地上,无论它是贫穷还是富有。阳光之下,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罗刹鬼面带着宇贺来到了天佑钱庄的正门。
罗刹指着一棵树说:“到时候你就借用这棵树从墙上进去。”
“那我怎么出来呢?”宇贺问。
“你在钱庄里随便找个椅子,不就出来了。”罗刹鬼说,“不过你得听我吹的口哨,哪里响了口哨,你就从哪里出来。”
“为什么。”
“因为如果你不够快的话,正门的官兵就回去了。”鬼面笑着对宇贺说。
“也是哦。”宇贺尴尬的笑了笑。
“里面很复杂,要找到账本确实不容易。”罗刹说,“不过我假装存钱去过一次,账房的位置在整个院子的西北角,记录官府钱财去向的账本一定会单独保管。你到时候就去西北角看看。”
“好,我记住了。”宇贺坚定地点了点头。
“走吧,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必须确保万无一失。”罗刹说。
三个人又同时回到了那个灰蒙蒙的房子。
“奇怪,孩子们呢?”宇贺发现房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啊……孩子们白天会到街上乞讨,不然只靠我们偷来的钱,根本不够用。”鬼面说。
“孩子们真是可怜。这种狗官真是该被千刀万剐!”宇贺愤愤地说。
“是啊……”罗刹说。
“不过你们也挺难的。独自照顾这些孩子这么久。”宇贺看着罗刹和鬼面。
“还……还行吧,不难,不难。”鬼面尴尬的笑了笑。
临风在一家破旧的饭店里坐着。昨夜他本想找一家客栈的,可是这里的客栈不知为何早早地关了门。于是临风找到了这家没有关门的饭店。
原来饭店的老板本来已经回家了,忘记了门有没有锁,就回去看了看,结果临风就坐在店里。
老板大骂临风是贼,临风却反问一句这里有什么值得偷呢?老板不说话了。
临风甩下五两银子,告诉老板要在这里过夜,老板高高兴兴地收下了,还问临风要不要吃点什么。
临风要了一坛酒。独自一个人喝了起来。醉了之后临风大骂这酒太难喝了,而且连个下酒菜都没有。老板不敢发火,只好临风说一句,他附和一句。
不知道是骂累了,还是酒劲儿上来了,临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迷糊中,临风满嘴都是宇贺。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
临风看着在柜台的老板,老板看着临风。店里再没有其他人了。
临风觉得有点饿,便想点几个菜。可没想到店里只有面条和馒头,没有办法,临风只能点了一碗面。
正在临风吃面时,一个小孩走进了店里。
“去去去!怎么一有客人,你们这些小鬼就来了。走开!别打扰我做生意!”老板把小孩儿轰了出去。
临风转过头看了一眼,那个小孩儿也看到了临风。
“我认识他!让我进去。”小孩绕过了老板跑向了临风。
“大哥哥,你一看就有钱。给我点一个馒头吃吧。”小孩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临风。
临风看了孩子一眼。让店家去再做一碗面。
“要是以前,我早就动手打了。今儿算你遇见贵人了。”老板骂骂咧咧地进了厨房。
“你今年多大了?”临风笑着问那个孩子。
“九岁了。”孩子回答临风。
到了晚上,罗刹鬼面和宇贺来到了天佑钱庄的正门。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宇贺点了点头,罗刹和鬼面就冲了出去。
“什么人?”官兵瞬间发现了二人。
“糟糕,被发现了!”罗刹大叫一声,“快!你我分头跑。”
罗刹和鬼面就这样朝着两侧跑了。
“快追!”领头的官兵指挥着手底下的人分开去追,自己也跟着跑了。不一会儿,正门就空无一人了。
时机到了,宇贺迅速跑向了那棵树,双脚在树和墙之间来回地蹬,不一会儿就到了上到了墙上。
宇贺一跃而下,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今夜,我就要揭穿你们的丑恶嘴脸!宇贺心里想着。
钱庄外面。罗刹和鬼面甩开了官兵之后汇合了。
“那个东夷人靠得住吗?”鬼面问罗刹。
“放心吧,他的武功绝对在我之上。”罗刹说。
“那就希望他能成功吧。”鬼面笑着说。
罗刹也笑着看向鬼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