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风看着屏风,觉得有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这钱是你们和罗刹鬼交手之后从罗刹鬼手里夺回来的?”屏风后的人问。
“没错。”宇贺肯定的说。
“你们为什么要抓罗刹鬼?”那人又问。
“为了钱,罗刹鬼的赏金有五百两银子。”宇贺竖起五根手指,才想起那个人看不到。
“可是你们送来的钱最前也有八百两。既然是为了钱,为什么不带着钱离开?”
“这不是我的钱,拿了我心不安。”临风回答。
“对,我也不要这钱。”宇贺附和着。
“那你们很看重名声吗?”
“其实……”宇贺刚想解释,就被临风打断了。
“对,我们想借着名声在官府谋个差事。”
在这么问下去,可没个结果。临风对宇贺使了个眼色。
这时八字胡,走了进来。
“回小姐,确实丢了四百二十两。”
“那钱袋里的钱呢?”屏风后的人问。
“一个子儿不多,一个子儿不少,正好四百二十两。”
四百多两!临风看着宇贺,宇贺看着临风,两个人都惊掉了下巴。
“二位,既然已经证实钱是本庄丢的,就不在盘问了。”屏风后的人说。
“本来就不该盘问我们,送钱这种好事,还要问什么。”
“二位有所不知,我们和‘天佑钱庄’向来不和。我父亲在世的时候,就有人说本庄丢失了钱财,给送了回来。父亲也没有多想,就收下了。”
“那后来呢?”宇贺问。
“后来,天佑钱庄派人来说有贼人偷了他们的钱,存在了我们钱庄。希望我们对账。这一对账,果然长出了钱。这一消息传了出去。大家都说聚义钱庄收的钱不干净,很多人都不来存钱了。我父亲也因为名誉受损,气出了病,两年前过世了。”
“所以你害怕我们又是天佑钱庄派来的?”临风说。
“没错,本庄现在的信誉,是我当着全城百姓对天发誓才换来的,容不得一点点的侵犯。”
“这样啊。”临风手扶着一把说。
“为了感谢二位,这里有五十银子。还请二位收下。”
八字胡递过来一张票据。
“这张票据,可以在关内任何一家我们的钱庄变现。”
宇贺刚想拒绝,被临风一把拉住。
“要啊,这钱干净!”临风接过了八字胡递过来的票据,揣进了怀里。
“二位既然能从罗刹鬼手里夺回本庄的钱,那么一定有把握抓住罗刹鬼吧?”
宇贺看向了临风。
“之前是有的,可是如今……”
“如今怎么了?”屏风后的人问。
“如今。我知道了罗刹鬼是两个人,就有点难办了。”
“两个人?!”屏风后的人说,声音里充满了惊讶。
“没错,平日里偷钱的是罗刹,还有一个藏在暗处,负责处理突发情况,叫鬼面。”
“罗刹……鬼面……”那个人停顿了一会儿,“那二位有几成把握抓住他们?”
“嗯……三成。”临风说。
“这么低……”屏风后的人说。
“低?不低了。”临风说。
“行,如果二位抓住了罗刹鬼面,本钱庄会再给五十两。”
五十两!加上官府给的一百五十两和这五十两,不就是二百五十两!
“好!既然庄主这么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捉拿罗刹和鬼面的。”临风口头上答应了,心里却一遍遍地过着“发财了,发财了”。
“今晚没什么事的话,就请二位在庄上休息一晚吧。”八字胡对临风和宇贺说。
“那就有劳带路了。”临风对八字胡说。
“喂,你们庄主多大?”临风一出门就问八字胡。
八字胡回头用奇妙的目光看着临风。
“庄主今年十九了。”
“那和我一样大。”临风对宇贺说。
“你小子可别对我们庄主有什么非分之想。”八字胡提醒临风。
“怎么,她很丑吗?”临风好奇的问。
“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八字胡瞪了临风一眼。“我们庄主方圆一千里以内,就没有比她更漂亮的。我这么说,是你配不上我们庄主。”
切,我才不稀罕呢!临风心里想象着庄主的样貌。一千里内,那得有多漂亮,骗人的吧。
钱庄的客房比客栈强太多了。床几乎是客栈的二倍,而且有临风和宇贺一人一间。
“太好了,终于能睡个好觉了。”宇贺高兴地说。
“嗯?昨天明明是你自己的问题,说的好像我亏待你了。”临风一脸不满。
“别说了,快睡觉去吧。”宇贺说完,就进了自己的那一间。
临风无奈地摇了摇头,进了房间。
不知道是床舒服还是今夜特别安静,临风早早的就睡了。伴随着屋外的微风,进入了梦里。
……
梦中的临风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站在平静湖面上,湖的四周是高耸的森林。
“临风,临风。”有人在叫他。
他环顾四周,除了自己,没有其他的人。
他低下头来,发现水中并不是自己的倒影,而是母亲,刚才叫他的人,便是水中的母亲。
他俯下身去,想把母亲从水中拉出。可是湖面却想附着着一层不可穿透的薄膜,任临风怎么用力,也不能将其穿透。
水下的母亲任然在一句一句地叫着临风的名字。
临风无能为力的跪在湖面上,捶打着湖面,流下了眼泪。突然湖面回归于正常,临风瞬间沉入水中,而母亲却站在了湖面上。
临风拼了命般的向上游,却怎么也冲不出去,这一次,他被困在了水中。
母亲开始向岸边走去,口中任然不停地叫着“临风,临风”。
临风思考也不思考,向着母亲离去的方向拼命地游,可是无论临风游得多快或者多慢,母亲总是在临风抬头可见的前方,无法超越,也摆脱不了。
终于,母亲回到了岸上,转过身来看着水下的临风,伸出双手,像是要给临风一个拥抱。
临风开始猛击湖面,可是湖面看上去任然像是一面镜子,没有泛起任何涟漪。
终于,临风感觉不能呼吸了。这一次,是他用尽全身力气的最后一击。
湖面破了,临风冲出了湖面,可是岸上的母亲却消失了。
他回过头来,刚才的湖水也不见了,现在是一片沙地,沙地的正中心有个漩涡,吞噬着周围的周围的沙子。
突然,周围的一切开始向那个漩涡靠拢。临风想要逃,可是根本无法逃掉。
“临风,临风。”又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临风的身体已经被漩涡吸了进去,他伸出右手,想要抓住那个声音。
可是,声音又怎么会被抓到呢。
临风完全被吸了进去。
……
临风猛地从床上坐起,额头上的汗珠清晰可见。他转头一看,宇贺正站在旁边叫他的名字。
“临风,你怎么了?”宇贺关切的问。
“没事,你怎么在这儿?”临风的头有点晕,他揉着头问宇贺。
“你一早上就开始乱叫,我还以为你被人偷袭了,过来一看,你躺在床上,一边叫一边挣扎。做噩梦了?”
“不算是噩梦。”临风说。
“那你梦见什么了,这么害怕?”
“我……梦见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