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架势,唐依焕不由得脸色一急。
她知道,一旦动起手来,李父只有挂彩的份儿,根本讨不到好处!
她轻轻伸手,揪了一下夏冰茉的衣角,想要阻止这场冲突。
“姐姐,算了吧……”
夏冰茉眼神一动,并不打算罢手。
她盯着李父,微微偏过脑袋,对唐依焕低声安慰道:“没事的,我给他一点颜色瞧瞧,不打死他。”
说完,夏冰茉回过脑袋,立直了身子,看着李父脆声说道:“你先出手吧,不用让着我,免得说我欺负你。”
被一个黄毛丫头这般挑衅,李父眼神一瞪,忍不住一脸气愤。
他一咬牙,伸出双拳,挡在身前,准备主动出击,但他始终憋着嘴唇,犹豫着脚步,不敢上前。
夏冰茉虽然只有十四岁,但修为比他高出了一个小境界,别说让他拼尽全力了,就算十个他加起来,也不一定能伤到人家。
他愤恨地瞪着夏冰茉,两手在身前来回舞动,始终摆着一副威猛的架势,像是斗鸡一样。
这时,一句尖酸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
“怂包!你女儿死了,你连个仇人都不敢动!”
李母伸着脖子,狠声骂了一句,接着声音一转,又开始痛声哭叫,“我真是瞎了眼,嫁给你这么个窝囊废!啊……!我可怜的女儿啊……”
李母一套嘲讽下来,软硬兼施,似乎起到了一点作用。李父咽下一口唾沫,咬紧了牙关,脸色一狠。
他猛地抬起脚步,举起拳头,朝着前方那道娇小的身影冲去。
嘭、咚!
哐哐!
几声落下,再搭眼去瞧,李父已经瘫倒在了桌凳堆里。
他脸上的五官已经疼得挤成了一团,抽搐着嘴角,连连倒抽着凉气。
啪、啪!
夏冰茉随意地拍了两下手掌,接着从地上移开不屑的目光,又看向李母,“你呢,还想要挟我妹妹吗?”
夏冰茉的声音冰冷刺骨,吓得李母一个哆嗦,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她眼神一慌,但紧接着又狠了起来。
“夏冰茉,你休要仗势欺人!唐依焕杀了我女儿,她得偿命!”李母狰狞着脸,唾沫横飞。
“怎么,你想不开了,也想跟我动手?”
听到夏冰茉的冷言挑衅,李母一脸气愤不已。
她两手一推,将李美梅的尸体扔到了地上,接着猛地站起身来,朝夏冰茉一步一步走来。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我今天拼了老命,也要给我女儿讨个公道!”
“”呵呵!“夏冰茉冷笑一声,然后伸出手来,对着李母勾了勾指头。
“你要讨公道,那来吧,看看我这里,有没有你想要的公道。”
跟这种白痴讲道理,就是白费口舌。
疯狗乱咬人,就让她来咬一咬,夏冰茉不介意直接敲碎她的牙。
见夏冰茉始终不露惧色,一副镇定有素的模样,李母愈发的气急败坏。
“夏冰茉,你真是禽兽不如!”李母气红了脸,张口叫嚣着,“我……我……我跟你拼啦!”
一边喊着,她一边举起拳头,朝夏冰茉冲去。
嘭!
咚!
李母才刚冲出两步,一只木凳就嗖的一声,远远地飞了过来,直接砸在她的头上。她两腿一软,直接摔倒在地。
“谁、谁?谁砸的?”李母一手捂着鲜血淋漓的额头,转着脖子,在堂内来回寻视着。
“你胆子真不小啊,敢对我家小姐动手。”
学堂门旁传来一声冷冷的声音。
众人寻声望去,见到福生手里提着一个诊盒,正朝这边走来。
“夏府,又是夏府的人!你们夏府欺人太甚啊……!”见到夏府来人,李母愤恨的脸色一转,两手一撒,直接哭了起来。
福生走了过来,并没有理会地上的哭号的李母。
他转头一瞥,见到李美梅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两只手掌被冰蚕银丝缠得死死的,已经猜到了什么。
他回过头来,又见到李父正倒在一堆桌凳堆,动也不动,姿态十分狼狈。
天呐,小姐已经动手了!
这李虎子可真惨……
但福生仔细一瞧,见李父脸上竟没有伤口,衣服也只是脏了一点,又不禁疑惑了起来。
不对啊,小姐亲自出手,竟然没有挂彩,这还是心狠手辣的小姐吗!
莫非……是唐姑娘求情了?
只有这一个可能,肯定是唐姑娘求情了!
福生看着桌凳堆里瘫倒的李父,暗自点了点头。
“哎,你点什么头呢?”
耳边响起夏冰茉的一声冷喝,福生顿时脸色一慌,连忙躬起了身子,应声道:“小姐,没什么。”
他捧起两手,将诊盒奉上,姿态恭敬,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医药和纱布都带过来了,是您来帮唐姑娘……”
咚!
福生话还没说完,夏冰茉就伸出手来,一把提起了诊盒。
“李家的事,交给你了。”丢下这么一句话,夏冰茉转过身子,准备离去。
“哎,小姐!”福生连忙唤道。
夏冰茉又转回身子,眼眸打量着福生,“怎么,嫌麻烦?”
“不不不,怎么会嫌麻烦呢?”福生连忙摆手,憨笑着说道,“帮夏府做事,那是我的福分。”
“我就是想问一下,我走了之后,你们和李美梅动手了吗?还有那银丝上——”
“没动手。银丝上没放毒。”快速丢下两句话,夏冰茉径直转身,挽起唐依焕,朝桌前走去。
“依焕,坐好啊,我给你上药。”
夏冰茉打开诊盒,将纱布医药一一取出。
目送夏冰茉回桌后,福生转过身子,挺直了腰板。
不知什么时候,李母已经爬到了李美梅身旁,这会儿又抱着她的尸体,哀声痛哭着。
李母哭声浮夸可怜,周围的孩童也跟着低声唏嘘不已,不时朝福生投来怨恨的目光。
对着这番景象,福生冷笑一声,并不理会。
“李婶,你是想诬陷我夏府,是吧?”
他声音冰冷,一步一步朝李母走去,“说说,想让我夏府怎么赔偿?”
听到这话,李母顿时哭声一止。
她眼神慌张,看着福生,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没、没……我们哪敢诬陷夏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