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光条压过来的时候,铃紧紧地抓住杀生丸的裤腿,连叫都叫不出声。
之后天地瞬间就安静了。邪见的尖叫停止了。周围不再有任何空气的流动。铃怀疑自己的呼吸也已经停掉了。没有痛感。什么感觉也没有。现在还能动吗?她尝试着动了一下手指。不对,好像还有知觉。是幻觉吗?杀生丸少爷好像动了。不应该所有东西都静止吗?就像时间骤停了一样。
“铃。”杀生丸轻轻唤道。
铃剧烈抖动了一下。
她环顾四周,树叶静止了,半空中悬着一只飞虫,邪见保持着尖叫逃命的模样,阿哞的四只眼睛里都带着恐惧。寂静无声。杀生丸正低头看着她。她松开了杀生丸的裤管,张开自己的手活动了一下。
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只有她和杀生丸少爷还能动。
“为什么……”铃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邪见和阿哞。
“铃,”杀生丸蹲下来,好让自己平视她,“你乖乖待在这里,哪都不要去。”
铃低低的应了一声。
杀生丸取下天生牙,插在地上。天生牙在他们头顶张开了结界,刚好把邪见和阿哞都括进来。
“在我回来之前——”
“咦,怎么回事?”邪见的冻结已经解除,此时呆呆的开口了。
“——不要离开结界。”杀生丸说。
“为什么我还能动?”邪见摸了摸自己的脸,“等一下,杀生丸少爷——”
可是杀生丸已经飞走了。
“您要去哪里?等等小的啊!”说着邪见就要追出去。
“邪见大人!”铃大喊一声,猛地扑过去死死拽住他,“杀生丸少爷说了不能走出结界!”
“你放开我——”由于他的位置刚好在结界边缘,他刚一挣扎,铃就一个趔趄,被他挣脱了,邪见抬脚往前一跨,出了结界,然后被重新冻住了。
“……杀生丸少爷说不能走出结界的。”铃说。
然后她走到结界边缘,慢慢探出去一根手指。嗯,好像还有知觉。她把整只手都探了出去,还能行动。于是她伸出整只胳膊,从后面拽住邪见的衣物,把他拉回了结界。只是伸手,没有走出去,这样不算违反杀生丸少爷的规定吧?
“邪见大人,你还好吧?”铃看着恢复理智的小妖怪。对方整满怀怨念注视着结界边缘那一层半透明的膜。
他们——铃、邪见还有阿哞,等了很久,久到天都亮了,杀生丸也没有回来。
邪见抱怨道:“杀生丸少爷为什么不带上我……”
“邪见大人,外面很危险的,”铃说,“杀生丸少爷说了,要我们等他回来。”
“我当然知道!”邪见举着人头杖朝她怒吼,“外面连虫子都不飞了,我难道看不到吗?”
铃经过了和邪见长时间的相处,早就看出来他哪怕生气也最多就是口头说几句,从来不会真的责备她,于是她叉着腰,理直气壮地说:“可是邪见大人之前就跑出去过一次!”
邪见被一噎,正想找出些话来反驳,忽然看见铃背后的草和树叶居然动了。邪见揉揉眼,确定自己没看错,是结界外面的草丛和树叶被风吹动了。几只飞在草丛上方的虫子也在飞动。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原样。
邪见走到结界边缘,伸出了一只手。
“邪见大人!”铃尖叫,跑过去把他拖回来。
“哈哈哈哈,冻结解除了!”邪见大叫着,挣脱了铃跑出结界,“杀生丸少爷,邪见这就来找你!”
“邪见大人……”铃看见邪见奔跑的身影,意识到外面似乎安全了。
其实她很想一直待在这里,直到杀生丸回来。可是邪见已经跑了。如果杀生丸少爷回来发现邪见大人不听话,会不会生气呢?
仔细思索了一会,铃还是决定从地上拔起了天生牙。
结界消失消失了,铃感受到清晨的和风拂面吹来。而阿哞安然无恙地眨着四只大眼睛,说明外面已经安全了。
铃牵起缰绳:“走吧阿哞,我们快点跟上邪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