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妈妈连叫了几声,看苗苗都没反应,便暗地里掐了一下她。苗苗才从自己的寻思中醒过神,然后看着唐妈妈已经怕忍不住怒气的神色,讪讪地叫了一声:“何伯!”
何伯自自看到苗苗,微微皱着眉头,听到苗苗叫他,点点头,对唐妈妈说:“先进屋。”
何伯的家特别简洁,不,应该说清贫:只一张架子床左边最里面,架子床尾立着一个老式的衣柜,进门处一张桌子,几根条凳,进门的右手边是一个大水缸,一个洗脸架,再过去一道门隔着的,应该就是灶屋。
苗苗跟在唐妈妈身后进了屋,就看到何伯朝灶屋走去,唐妈妈接过水果放在桌上,站着朝灶屋喊道:“何伯,别那么客气!”
“倒点开水给你们。”何伯端着茶缸从灶屋出来,一人一杯摆在她俩面前,果然是白开水。然后,不等唐妈妈说什么,就直接对苗苗说道:“你最近是不是撞到什么了?”
“我就说她撞客了!”唐妈妈马上打开话匣子,把最近的事情说了一遍。何伯不赞成地说道:“你做过大手术没多久,本来就该减少去医院这些阴气过盛的地方,晚上更不应该出门,结果你晚上还去医院。”
“可我也没感觉自己有什么不对呀!”苗苗喃喃道。
“右肩的阳火都淡到看不见了,如果不是后来戴了护身符,你现在可没办法站在这里说没事!”何伯伸手指着苗苗右肩说道。
“啊!这可怎么办?”唐妈妈马上急了,“难怪她前几天发高烧,一直吃药打针都不管用,后来戴了护身符,高烧才彻底退下来。现在可怎么办?”
“解决这个倒简单,只是总要知道问题出在哪,”何伯挥身制止了唐妈妈说话,问苗苗:“你先仔细想想那天晚上在医院,你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
苗苗仔细回想了一遍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摇摇头道:“那天晚上我一直和爸爸在一起,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去过什么特别阴森偏僻的地方?或者有没有听到有陌生人叫你的名字,回头应了?还是有人跟你身体有过碰触,特别是你的右肩?”
“特别阴森偏僻的地方?没有呀,都是平常人们会去的地方;也没有遇到有人叫我的名字呀,啊,”苗苗终于想起来一件事情:“我和爸爸出病区的时候,有个穿红裙子的女人和我撞了一下,我当时还打了个冷战,好像就是这个肩膀。”她不由地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右肩。
何伯点点头,伸手虚空朝苗苗右肩上弹了一下,然后道:“你把护身符给我。”
苗苗把脖子上带的护身符取下,双手捧着递给何伯。何伯接过护身符随意放置在桌面上,又起身到衣柜前取出了另一个:“你戴这个吧。”转身面朝向唐妈妈,说道:“最近一段时间,天黑之后就不要再让她出门了。医院这些地方非必要也别去了,多喝点升阳气的东西。护身符随身带着不要取下来,洗澡也不要取下来,这个防水。”
“那苗苗右肩上的阳火……”唐妈妈点点头,又提出另一个问题。
“没事,我加持过了。不过,”何伯问苗苗:“那个穿红裙子的女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苗苗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连她长啥样都没看清楚,便摇摇头老实地答道。
“如果只是偶尔碰到,那避开那个地方就行了。她对你并没有恶意,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厉气而已!”
苗苗毛骨悚然:“她……她是什么?”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厉鬼。”何伯倒是神色平静:“厉气倒不重,看起来应该刚刚成形不久。”他见苗苗和唐妈妈脸色都变了,又解释道:“你们也不用这么害怕,如果真的对苗苗有恶意,或者是经年的那种大凶厉鬼,她就不只是右肩的阳火变淡,而是直接熄了三火。那恐怕神仙都难救!”
唐妈妈还是有点揣揣不安:“这,有没有其他更保险的办法呀?”
“放心吧,只要按我说的办,不再碰到那个女鬼就没事了。”何伯安慰她。
“何伯,这样的厉鬼不是应该除掉吗?就由它们去吗?”苗苗忍不住问道。
“它们有它们的世界,自有一套规则。人鬼殊途,只要不曾与我结上果因,不便干涉。”何伯摇头否定了苗苗的提议,然后下了逐客令:“好了,没什么事,你们早点回去吧。记住,天黑之后就不要再出门了,最近少去偏僻、不洁的地方。”
唐妈妈拿出一个红包,放在桌上,拉着苗苗毕恭毕敬地向何伯行了个礼,何伯摆了摆手,她俩这才出来。
出了门,唐妈妈立刻横眉竖眼地对苗苗命令道:“这段时间,你哪也不许去,给我好好呆在家里,一步也不许出去!”
“人家何伯说的是让我天黑之前回家,哪有说过不让我出门了?”苗苗争辩道。
“你只要出门,会去哪些地方碰到什么人,谁知道呢?万一再碰到什么脏东西怎么办?我不管,你老老实实地给我呆在家里!”唐妈妈可没好气给她:“你是高烧烧坏脑子了,还是怎么的?你这段时间不出门会怎么样?会死吗?你可气死我了!”
虽然不会死,但会闷呀!苗苗也只敢在心里嘀咕两句,看唐妈妈都气成河豚了,哪敢掠她的怒气!
“还有你爸,老余家的事情我也很同情,但是,你总不能为了别人家的事情,就搞到自己家里鸡犬不宁吧!”唐妈妈这会儿越说越气,掏出手机冲着电话一阵吼:“这日子能不能过了,不能过就散伙,你自个过去,我带着苗苗回娘家!”
那边唐爸爸被唐妈妈这一通吼地都懵了。不是,这回娘家一趟怎么就说到日子不能过了?不是说去找何伯驱邪吗?这老太婆怕不是撞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