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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再见

这一天和往常也没什么不一样,傍晚一上完课就回家赶作业,可是刚上一年级的杨雨过心里却堵的发慌。

今天乔氏集团的董事长亲自驱车来到“乐水”孤儿院,园里都在为他的到来庆祝,张灯结彩的,连一向严肃的园长今天也时不时露出久违的笑容。

“乐水”是杨雨过和杨天晴的家,从记事起她们就住在这,园长就是他们的“妈妈”。杨天晴从小就胆子小,经常被园子里大点的孩子欺负,不过好在杨雨过比较厉害一点儿,能保护她的妹妹。她的性格有些孤僻不太合群,但是一旦有人招惹她或者是她的妹妹,保证最后能被她打的“嗷嗷叫”。所以时间一长,没有人敢欺负杨雨过,只会趁她不在的时候,去捉弄她的妹妹。

今天乔凡来这的目的,杨雨过已经大致听园长讲过了。园长说乔凡是要来带走园子里最听话的小朋友!去做他的孩子!听起来这十分诱人,所以小朋友们的眼睛里都冒出了星星,都想着做梦穿漂亮衣服,住大房子的那一天。只有杨雨过嗤之以鼻,她可不想过寄人篱下的日子,何况乔凡明明有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儿子,不知道还要收留一个孩子做什么。他的儿子今天也来了,长的很是秀气,一看就是温室培育出的花朵,白白净净的,像是从来没有受过风吹雨淋的样子。今天白天刚下过雨,杨雨过和杨天晴中午去学校食堂吃饭的时候,还因为没有带伞被雨淋湿了,不过她没当一回事。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孩子们围成一堆,乔凡坐在主位上,像是一个主人的模样。不,其实他就是这的主人,这所孤儿院是他出资建起的,让无数的孩子都有了家,这件事一度霸占了本市好几日的新闻头版头条,连他公司的股票都为此涨过一段时间。他是这座城市出了名的慈善家,今天他又来做慈善了,杨雨过暗想,他是不是公司遇到了什么危机,想让他的股票再涨一涨。不过看他一脸悠闲自在的模样,不像是遇到危机的样子。

吃饭的时候,杨雨过发现天晴一直没有出现,刚刚两个人一起下学回来的路上,杨天晴就偷偷找借口溜走了。

饭桌上正在其乐融融的吃饭,这时门口传来的一阵细微的动静,大家都齐齐地往外面望去,是杨天晴,她手里捧着一只精致的蛋糕盒,不紧不慢的朝饭桌走来,杨雨过疑惑地皱起了眉,看着她直直地将蛋糕送到乔凡的面前,娇俏的笑了一下。乔凡惊讶地望向杨天晴。就在那一瞬间,杨雨过浑身就像是突然被灌了铅一样,沉重地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那一瞬间她就明白了杨雨过的目的,可是,为什么啊?

为什么啊,杨天晴很多年后和她说,因为我想换一种人生,机会就在我的面前。而此时,杨天晴对着乔凡的眼睛似真诚地说道:“听园长说今天是您的生日,所以我就攒了很久的零花钱去买了这个蛋糕,想要谢谢叔叔为我们建造了这个家,让我们不再无家可归。”她说着说着似乎眼泛泪花,乔凡听的十分感动。不,这不应该是杨天晴,杨天晴应该是胆小怯懦的,连当着众人的面做自我介绍都会脸红的人,怎么敢在这么多人吃饭的餐桌上说这些“肺腑之言”,杨雨过望着这个离她餐桌两米之余的亲妹妹,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妹妹,突然觉得无比陌生。杨天晴继续说:“虽然我现在只能送叔叔一个小蛋糕,但是等我长大了之后,一定会好好读书考大学报答叔叔的!”园长热切地鼓起了掌,小朋友们跟着也一起鼓掌,只有杨雨过呆呆地望着这一幕,怎么也无法理解这一出戏。乔凡怜爱地抚了抚杨天晴的头,对她询问到:“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杨天晴响亮地回答:“我叫杨天晴,天气晴朗的意思。”从前她出去做自我介绍,总会连着杨雨过一起,说我们是雨过天晴。而现在,却避之不及。杨雨过的心被狠狠地抽痛了,也许她以后真的就只是天晴了,无论刮风下雨都再与她无关,她和她之间,开始有了银河般的距离。乔凡赞许地点了点头:“天晴好啊,这个名字多阳光啊!”他让杨天晴坐在他主桌旁,和乔一洺一起,眼神瞥向园长示意了一下,园长立马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眼睛却看向了杨雨过,里面装着深深的怜悯,杨雨过心里泛出了莫名的恼火。既然有人愿意演戏,乔凡也乐意顺水推舟,反正只是为了完成一个任务,这样反而能让报道更加渲染炒作,何乐而不为。

杨天晴坐下来之后眼神才开始寻找姐姐,看了一圈才发现杨雨过已没有抬头再看她了,她瘦小的身子缩在角落里,默默地喝着汤,眼神淡淡的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杨天晴攥紧了手,桌上的饭变得难以下咽,她是做到了,她以后就是乔氏集团的千金,会有小朋友们梦寐以求的漂亮衣服和大房子,说不定还可以去游乐场和她最喜欢的“小熊维尼”玩,可是今天之后呢,寄人篱下的日子等待着她的是什么,她不敢想。杨天晴还是胆小的杨天晴,她其实没有变,为了今天她逼自己练习了多久只有她才知道,是她的野心把她逼上了“舞台”,但这一天,似乎已经花光了她这一生所有的勇气。

乔一洺坐在乔凡的旁边,望着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妹妹的人,又望了望角落里的杨雨过,他一开始还没注意到这两个人长的十分相似,因为杨雨过坐在离桌子最远的角落里,全程都在闷头吃饭。可就在杨天晴进来送蛋糕的那一刹那,她抬头震惊的瞬间,乔一洺看见了她眼底浓浓的震惊与悲伤,这一幕他一直都无法忘记,因为他好像心也跟着一起抽痛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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