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洗了个热水澡,易云穿好衣服,顺手一摸,竟摸到一件硬物,像是纸张,拿出来一看,却是那日王饶交给他的信。
原本昨天夜间就该交给翎夕的,却因黛岚之事给耽搁了。
他捏着信封一阵犹豫,最终推开门,来到翎夕身边。
翎夕此刻正在擦拭弧光长弓,动作轻柔细腻,像是对待心爱之人一般。
“阿云,你洗好啦。”
“嗯!”
“洗澡水放那,待会我来收拾。”翎夕头也未抬,只顾着擦拭。
“翎姐!”
“嗯?怎么了?”
“这里有封信给你。”
易云捏着信封的一角递过去,因为太过用力,指甲都被捏的泛白。
“信?”
翎夕放下长弓,抬眼看到易云脸色有些不自然,又问:“什么信?”
“是那日夜间,王饶让我转交给你的信。”
易云老实答道。
他不想有所隐瞒,尤其是在翎夕面前,索性把王饶对翎夕的爱慕之情也说了出来。
“噗……咯咯……”
翎夕听完一阵轻笑,笑的花枝乱颤:“我道是什么,搞得阿云你神神秘秘,原来就是这个呀。”
“翎姐,那这……你不觉得新奇,或者……”
“这有什么,姐姐我在州郡学堂就读时,受到这等表达爱慕的信,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有什么好新奇的。”
“那……那这信……”
“阿云!”
翎夕突然回头,直视易云的眼睛:“你觉得我该不该看?”
“我……我不知道。”
“烧了吧,刚好灶房缺个引火的。”
“翎姐你真不看?”
“怎么?你很希望我看么?”
“不不不,那倒不是。”
“那就烧了,还有就是你回去告诉那人,就说我一心修行,心无旁骛,对于儿女情长之事,暂不考虑。”
不知怎么,听到翎夕这番话,易云心头一轻,感觉畅快了许多,他应了一声,便真的把王饶那封挖空心思写的信当柴火给烧了,而且烧的特别彻底,特别痛快。
再回到翎夕身边时,她已擦拭好长弓,正捧着装有鹿角的木盒发呆。
“翎姐,我把信烧了。”
“嗯!”
翎夕眨了眨眼,突然一阵好笑。
“翎姐?”
“没事,阿云,你可曾记得我们初来京都时救的那家猎户?”
“记得,那猎户叫许林。”
“是了,是叫这名,那日曾听他提起,在那山精所在的山上见到过白鹿,我们应该去那里寻一寻,兴许真能找到。”
“翎姐,那山精可不好对付。”
“无妨,我们且在外围寻找,有黛岚指引,应该要轻松许多。”
“如此甚好。”
“那就这样,明天是双月祭,学院不上课,我们明早出发,快去快回。”
“好,都依翎姐安排。”
翎夕将长弓还有木盒放到一处,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问道:“阿云,你该饿了吧,晚上想吃什么?”
“吃面吧,许久没吃翎姐下的面了。”
“好,我这就给你做去。”
翎夕走到灶房开始张罗,易云也同去打下手。
手擀细面,二两高汤,三钱猪油,打几颗生鸡蛋,配料入味,盛一碗丰盛满满。
姐弟二人端着碗来到石桌旁,又拌了些蒜泥香醋,对着明媚皎洁的月光,“哧溜哧溜”的吃着,口齿溢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