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深山,二人朝着远处灯火跑去。
“咳…咳…”
易云一阵猛咳,先前受了内伤,接连狂奔,一时半会喘不上气来。
“阿云,你可伤着?”
翎夕眼中满是关怀,扯过他胳膊,便架在自己肩上。
“不碍的,翎姐,我自己走!”
与翎夕如此近距离,闻她身上淡淡体香,易云羞赫,有些不好意思。
翎夕嘴角一撇:“莫逞强,安心走着。”
又行一程,接近许林家中。
许是少女身上的体温感人,易云直觉面红耳赤,胸腹间一阵滚热,也不觉那般难受了。
“翎姐,放我下来吧,我可以的。”
易云自行抽了抽手,挺步而行。
先前所受之伤,仅片刻,竟已恢复大半。
翎夕确认再三,见其确实无恙,这才松手,理了理衣衫长弓,才继续走。
“翎姐,先前那是何等怪物?怎生那般大力气?”
翎夕想了想,答道:“应是“山精薄牲”曾从书上看过,阴阳双体,喜居深山,性格温顺,喜食兽尸,轻不袭人。”
“山精?”
“不错,万物有灵,我等修行者凭天地灵气修炼,自有他族吸纳灵气,生而为灵者多以妖兽居多,这山精倒是少见。”
妖兽之说易云倒是听过,传闻:妖兽中先天血脉强大者,生来便有初元境,成年有中庸境界也不为奇。
更有传闻,修炼至太虚境的大妖可以化形为人,天赋异禀,横行人间,罕有敌手。
来到篱笆院外,远远便瞧见许林守在门口,怀抱着宣儿,焦急等待。
见到二人,许林忙迎上来:“许林拜见两位恩公!救命大恩,没齿难忘。”
“怎行如此大礼,快快请起!”易云忙上前虚扶。
“大姐姐,爹爹说你们去打妖怪了,那妖怪厉害吗?”
宣儿凑过来,满脸好奇。
翎夕一笑:“妖怪被打跑了。”
“还是大姐姐厉害!”
许林请二人进屋,烧水泡茶,翎夕拿出干粮分食。
夜深了,妇人哄宣儿去睡,许林则陪着易云二人坐在正堂。
“两位恩公,寒舍简陋,仅余一间空房,今夜便凑合下罢。”
易云撇了一眼翎夕,见她面色如常,说道:“无碍,眼下倒有事问你。”
“恩公请讲。”
“你于山中做了何事,竟惹怒山精,惩罚于你?”
“这……”
许林脸色难看,一阵沉吟后老实答道:“实不相瞒,我家婆娘染了病,求医问药耗干了家底,无米开锅,我寻思着去山林打些野味,给她补补身子,勉强糊口。”;
“早就听闻那山里头怪事多,本不该去的,那日我追逐一只白鹿,误入之后,便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
“白鹿?”
“是啊,那白鹿矫健,一蹦三丈高,寻常难见,我便想着捉回来,图个稀罕,能卖个好价钱,没成想……”
“唉!”
许林悔恨,拍着大腿,长叹了口气:“那鬼山再不去了,险丢了性命。”
翎夕听得明了,许林追逐白鹿惹怒了山精,才会将他吊起惩戒。
“日后,切莫再入那深山,你有妻儿老小,多为他们慎重。”
许林起身再拜:“姑娘苦口,许某铭记在心。”
三人散去,易云跟着翎夕来到那间简陋的卧房,仅一张矮床,被褥发旧。
点了油灯,翎夕拿出行囊,从中抽出绣花铺垫,于地上打了个地铺。
“阿云,你去床上睡。”
“这……翎姐,你睡床上吧,我在地上凑合就行。
翎夕撇了一眼床上破旧的被褥,眉头微皱:“无碍的,你睡吧,那床,我睡不下。”
易云也不多言,脱了外衣,钻进被窝。
翎夕见他睡下,收拾了一番,也就和衣而眠。
长夜漫漫,易云已然入睡,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翎夕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她悄悄起身,于院中接水稍加洗漱了一番,才觉浑身清爽,安然入眠。
……
一夜无话,转眼天明。
二人早起收拾东西,留下两锭银子,告别许林一家,踏着清晨的朝阳,向着京都出发。
行了数个时辰,只见远处黑压压一片,左右不见边际,二人停住脚步,心知已到了京都,望着眼前雄伟的城池,惊叹不已。
厚实高耸的城墙历经几百年风雨,表面沾染斑驳,却屹立不倒,坚不可摧。
城墙上方有一道白光,直冲天际,似一座会发光的塔,偶有光团飘荡环绕,神圣不可侵犯。
“翎姐,这……就是京都吗?”
“嗯。”
“那塔是?”
“想来便是传闻中的天师塔罢。”
“天师塔?”
“嗯,我南昭国乃是神教救世后第一个国家,被赐予此塔,磨炼后世修行者,传闻,此塔共有十三层,每层都有守关灵将,若能击败,对修行有益。”
易云一时来了兴趣,问道:“十三层,都是些什么守卫?”
翎夕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传闻目前只有人闯到八层,再往上,尚无人踏足。”
翎夕撇一眼易云,见他望着天师塔出神,忙拍了拍他肩膀:“快些赶路罢,再迟些,城门关了可无处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