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女若无其事的道:“恐怕你‘白玉魔尊’还办不到!”
“那你就试试看!”
看字离口,一掌已划了出去,掌至中途,突地又收了回来,栗声道:“无心女,这一次我放过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同赴‘画龙山庄’,向‘画龙老人’交代你人头贺礼的公案!”
“这似乎不必你‘白玉魔尊’强出头?”
“在下已答应‘画龙老人’对此事有所交代?”
“如果我说不呢?”
慕沉舟冷森森的道:“我发誓割下你的人头!”
“真的?”
“以我的名号作赌。”
无心女粉腮变了一变,道:“白玉魔尊,我并非怕你,而且当初你替我带去人头,使你无幸受累,所以我愿意把事实真相告诉你……”
“说吧!”
“无心女”粉靥骤现怨毒之色,略见激动的道:“一个涉世未深的孤苦少女,憧惊着未来的幸福,把全部感情奉献给一个她认为可托终生的男人,最后,她甚至献上了她宝贵的童贞,而这男人在获得这孤苦少女的身心之后,他抛弃了她,残酷地毁灭了她的青春美梦,而和另一个女子结婚,你认为这种薄情的男子该杀吗?”
“那女子便是你?”
“不错!”
“你可曾为那无辜的女子想过?”
“想过了,她嫁给这种男人,并非幸福,所以,我在她和他尚未拜堂成礼之前杀了他,她仍然是幸福的。”
“于是你向所有的男人报复?”
“白玉魔尊,你不了解一个失去了灵魂仅剩下躯壳的人的心境!”
“诚然,但……”
“言止于此,你无须向我说教!”
“好,我们一道赴‘画龙山庄’,到了地头,我完成诺言之后,立刻抽身,如何了断,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非如此不可?”
“在下不会随便改变主意!”
“好,‘白玉魔尊’,这一回合算你赢了,走吧!”
就在此刻……
一个极其苍古的声音道:
“无心女,用不着认输,老夫有话说!”
以慕沉舟与“无心女”的功力,竟然没有发现有人隐身在侧,这发话人的身手,的确有些惊人,慕沉舟冷冰冰的道:
“那位高人,何必鬼鬼崇崇?”
“老夫实在有些见不得人!”随着话声,一个以树枝代杖的龙钟老者,从四丈外一株古松之后现身出来,颤巍巍地象是一阵风来就要吹倒。
慕沉舟一扫对方,道:
“老丈如何称呼?”
龙钟老人目光灼灼地一扫两人,慢吞吞地道:
“老夫阴魂不散!”
这一报号,慕沉舟与“无心女”齐吃一惊,尤其慕沉舟更是惶惑,脱口道:“老丈叫‘阴魂不散’?”
“正是!”
与自己口盟结义的尹一天,自称“阴魂不散”,这老者也叫“阴魂不散”,到底江湖中有几个“阴魂不散”?要不是这老者谎报,便是尹一天冒人名号,但孰真孰假呢?慕沉舟心念数转之后,道:“武林中究竟有多少‘阴魂不散’?”
“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这就奇了!”
“奇在何处?”
“在下认识一人,也叫‘阴魂不散’!”
老人气呼呼地一瞪眼道:“可恶,竟敢冒用老夫名号!”
“无心女”接口道:
“我见过一人,也叫‘阴魂不散’,年纪约在四十之间!”
老人一顿树枝,道: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慕沉舟冷冷一叹道:“不论谁真谁假,谁冒谁的名……”
老人大声打断了慕沉舟的话道:
“有道是:必也正名乎!这岂能不管,老夫生平最恨这类宵小之流。”
“好,在下承认老丈便是‘阴魂不散’,请问有何指教?”
“阴魂不散”向“无心女”挥手道:
“你可以走了!”
慕沉舟冷冷一哼,道:“慢着,老丈这算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她既然已把话说明,何必要强迫她亲自向‘画龙老人’交代,你只须出道‘无心女’的名号,岂不就算交代过了,至于‘画龙山庄’庄主和‘上官家’如何找她算帐,可就不关你‘白玉魔尊’的事了!”
“不行,大丈夫来去分明,在下不愿对人失言……”
“白玉魔尊,看在老夫份上,省了这一举吧?”
慕沉舟连想都不想的道:“在下与老丈素味生平,同时最恨暗里窃探别人隐秘的人!”
“你是在骂老夫?”
“是又如何?”
“阴魂不散”不理会慕沉舟,目注“无心女”道:
“你如果要找‘无魂公子’,他在山外驿道旁小店中欺负一个女子!”
“无心女”登时粉腮变色,她很奇怪为什么这自称“阴魂不散”的老人,会知道自己心中的秘密,但她对“无魂公子”可说恨如切骨,当下也不遑多让,匆匆道:
“老丈,如你骗了我,我不会饶你!”
声落,娇躯暴弹而起………
“那里走!”慕沉舟大喝一声,飞身阻截。
几乎是慕沉舟弹身的同时,“阴魂不散”手中枝仗一横,快逾电闪地扫了出去,杖带破空锐啸,势道十分惊人。
慕沉舟猝不及防,被迫半空扭身门让,只这一阻,“无心女”也已没有踪影,慕沉舟身形一泻,七窍冒烟,厉声道:
“你是在找死!”
老人意识的向后一移身,道:
“慢着,听老夫把话说完!”
慕沉舟怒火如炽,陡地欺身道:
“本人没工夫跟你胡扯!”呼的一掌,罩身击向了老人。
老人看似老态龙钟,身形可灵滑得紧,滴溜溜一转,绕到了侧方三丈之地,把手连摇道:
“白玉魔尊,老夫是好意呀!”
“管你好意坏意……”
“你大概不希望身份外泄吧?”
慕沉舟不由心头大震,这句话是话中有话,这老人能说出这句话,来意就相当不简单了,身份外泄,意何所指?难道对方知道自己是“江湖五帝”的传人?
慕沉舟当下即问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心里应该明白!”
“此来总不是偶然的吧?”
“当然!当然!”
“你知道在下的身份?”
“知道!不但知道,而且对你目前想要做的事十分清楚!”
“愿闻其详?”
“隔墙有耳,不说也罢,老夫此来特地找你去凑个热闹……”
“凑热闹?”
“嗯!”
“凑什么热闹?”
“我们须以极快的速度赶到‘画龙山庄’,迟了可就麻烦了!”
“你何不干脆说个明白?”
“有人传言,‘天藏秘籍’下半部……”
慕沉舟登时心头狂震,“天藏秘籍”四个字,像是四记闷雷打在他心坎上,四师伯“月帝”之死。与下半部“天藏秘籍”的下落,是他及于要知道的事,这自称“阴魂不散”的老人,的确令人有莫测高深之感,他何以知道自己的身份?又何以知道自己心中的秘密而找了来!
“你是说‘天藏秘籍’?”
“是的”
“怎么样?”
“落在‘画龙老人’手中,已有不少武林朋友闻风赶去……”
“这……传言正确?”
“大概不会错!”
“你怎知这事会使在下感兴趣?”
“哈哈哈哈,岂止兴趣,恐怕比你白玉魔尊的生命还要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