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世界中......
“萧然然,我恨你!恨这个冷漠的世界!”天空好像漏了个大洞,暴雨倾盆而下,韩数跪在天聿市的深海崖边上,用力嘶吼着,仿佛用尽了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万念俱灰的他,缓缓闭上眼睛,站起来张开双臂,纵身跳下去,下坠过程中眼前浮现的第一幕就是家乡。
界北镇是北方最北的一个小镇,在地图上不仔细看的话,都找不到,小镇每逢大雪降落,从远处看去,就像被晶莹透亮的水晶包裹着。
韩卫国是一名抗战老兵,当年在战场上失去了双腿,抗战胜利之后,回到了熟悉的小镇生活,可是,生活并不容易,更何况是一个残疾人。
这天是界北镇最冷的一天,寒风凛冽,天空飘着鹅毛大雪,不一会儿,地上就积起来一层厚厚的积雪,漆黑的夜里,除了推着轮椅顶着风雪,往家赶的韩卫国之外,早已看不到任何一个行人。风雪中,忽闻几声婴儿啼哭声,韩卫国停下来揉了揉眼睛,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那洁白的雪地里躺着一个红色襁褓,尤其亮眼。
眼看着大风就要吹翻襁褓,韩卫国手上发力,快速调整轮椅方向,赶过抱起襁褓,一张稚嫩的小脸出现在韩卫国的眼前,当襁褓里的婴儿看到韩卫国之后,破涕为笑,像是寒冬里的一股暖阳。
“有人吗?谁家的孩子呀?”韩卫国看了看四周,喊了一嗓子,喊声瞬间被淹没在风雪中。
等了一小会,见没人回应,韩卫国把孩子掖进大衣里面,顶着寒风继续前行,雪地上留下的车辙印眨眼间就被填满,轮椅侧后方的编织袋里装着几个瓶子,被风吹的一叠连声,仿佛风雪夜里的奇妙乐曲。
时光稍纵即逝,转眼间,十八年过去了,韩卫国靠着捡破烂的营生把雪地里的婴儿抚养成人,如今已两鬓斑白,满头白发。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韩卫国对着院子里帮忙收拾破烂的韩数说:“数儿,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取名韩数吗?”
“不知道,为什么呀?”韩数把一块铁皮扔到分类区,直起腰回答道。
“因为在这世上,任何一件事都是随着另外一件事的变化而变化,爸爸希望你能自如应对这种变化,常做到心中有数,”韩卫国解释道。
“知道了爸,对了,高考结束后,我想去趟南方,”韩数拍了拍手上的土,走过去对韩卫国说。
“南方哪里?”韩卫国心知孩子大了留不住,只是这一天来的有点快。
“天聿市,只是......我走了,你怎么办?”韩数低着头,支吾道。
“好男儿志在四方,理应走南闯北,我一个人没事,到是你,出门在外一定要多加小心,”韩卫国不想让韩数担心,这样说道。
“嗯......”韩数不知道该说什么,低头走进家徒四壁的房子。
韩数从小在一个极其贫苦的环境中长大,身边尽是一些冷嘲热讽的人,没有一个知心朋友,平时穿着破旧不堪,总是被镇上一些同龄的孩子取笑,走到哪,都被说三道四,说着说着也就习惯了,麻木了,有时候想,当初冻死在雪地里该多好。
有一次,韩数实在忍不住了,问韩卫国:“爸,我们为什么这么苦啊!”
而韩卫国笑着说:“比起我那些长眠在地下的战友,这算什么苦?再苦,不也过来了么,既然过来了,那就不叫苦。”
就是这种积极乐观的态度潜移默化的影响着韩数,韩卫国总是尽最大的努力让韩数吃饱穿暖,接受教育,因为他知道未来有无限可能,活着本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儿,笑也是一天,哭也是一天,何不笑着面对呢?
这一幕幕像过电影一样,在韩数的脑海里闪回,弥留之际,唯独放心不下韩卫国,雨水像锋利的刀子一样刺痛着脸庞。
坠入深渊的韩数,嘴里默念道:“对不起,韩卫国,这道坎,数儿过不去了,辜负了你的养育之恩,来生再报答你吧!”
就在脑袋快要撞到礁石上的一刹那,韩数感觉身体失去了重力,漂浮在空中,这是哪?天堂吗?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就已经回到了深海崖边,眼前出现了一位长者。
“你是谁?为什么救我?”韩数看了看周围,身上的伤口,在雨水的浸泡下疼痛难忍,瘫软在地上,眼神涣散的说。
长者手一挥,隔绝了周遭的风雨雷电声,捋了捋胡子,笑着说:“老夫行者,怎能见死不救?”
“不管你是谁,不要拦我,我已生无可恋,”韩数话音刚落,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长者摸了摸韩数滚烫的额头,在空气中划开一道口子,随即消失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