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颜对轻烟的过去一无所知,对她的未来也毫不知情。
他看着轻烟的眼睛,只觉得无限的悲哀。
轻烟的眼神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悲哀,没有神采,没有思考,更没有迷茫。她只是成天成天的坐着,看着一处。
她墨蓝色的眸子如同一潭失去源头的的深泉,除了深不见底什么都失去了。
她什么都没有想,对外界也没有一点兴趣。一层无形的膜将她与整个世界隔离开来。
她把自己关了起来。
“你到底怎么了?”颜颜终于忍不住了,出声询问。
看着这样的轻烟,孤独的冷意将颜颜包裹,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他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朋友,他所认识的一切都是轻烟给他的。
他可以为轻烟献出一切,也可以把他的一切都坦诚的放在他的面前。只要是轻烟要的,他都能给。
他的世界是围着轻烟转的。又或者说,他认为他是和轻烟相依为命的。
可出了灵苑之后他才知道轻烟和他完全不一样。她有自己的朋友,有太多他所不得知的秘密。
最难受的是她似乎从未想过要与他提起。
轻烟似乎从把他除出了自己的世界。
他是被抛弃了吗?这种感觉简直让他发疯。
“你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颜颜的声音高了一度,情绪突然变的激动起来,看着轻烟的眼中满是受伤。
颜颜深吸口气,看着依旧沉默、连头都没有抬一下的青烟,只觉得心头缺了一块儿。
似乎是气极了,他忽然就冷静下来了,答案呼之欲出。
颜颜看着轻烟,面无表情的问出了口,声音中不带一丝情绪。
“是你觉得没必要与我说这些事吗?”
轻烟听见这句话,终于掀起眸子与他对视着。
“你从未把我当作你身边的人。”说着颜颜还笑了起来。
他似乎看见一把巨刃轻易把从前的一切美好像画纸一样轻易劈开来,露出了画纸身后破败不堪的墙壁。
他们之间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只不过一直因为轻烟与他的轻松的相处而被颜颜忽略的轻烟从未把它当做身边人的事实。
她做什么也不会向他解释,从前的事情也不会与他讲。他忽然想起那时轻烟对别人介绍自己时所说的话。
“我不过是你养的个孩子罢了。”
轻烟的拳不自觉的握紧。这是她这几天以来情绪最大的外泄,可她终究还是没有解释一句。
颜颜没有再说什么,他回身端起桌上的餐具走出了轻烟的房间。关上房间后,他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房内的灯火,看着轻烟映在窗上的影子。
颜颜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长出了个毒瘤,在黑暗中隐隐作痛。他抬头望向天上的星星,在这满天繁星的映衬下,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寂几乎快要将他吞没。
颜颜自嘲地笑笑。
他实在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孤独的从来只有他自己一人而已。
轻烟看着门一开一关,愣怔的看着颜颜离开。似乎寒风也因为她的呆愣来得迟了些。她看了紧闭的大门好一会才感到一阵刺骨的冷。
轻烟扯过旁边的棉被,把自己整个人都埋在了里面。可他还是感到四面八方来的寒气往她的身体里钻。
她有多久没感觉到冷了?
轻烟想着,无助的抱着自己的膝盖。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无能为力,她把头埋进胸口。不知是不是因为病痛的影响,颜颜转身走的那一幕在她的脑中不断重复,让她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在前几次生病的时候总是有颜颜在她身边陪着。虽然不管颜颜做什么她的病也不会好上半分,但却让她觉得别样的安心,在这份安心下她又忽的觉得别样的悲哀。
她不想再看着颜颜做无端的挣扎了。
他不该再留在她的身边了。
他早该离开她了。
……
颜颜回了房后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夜,怎么也睡不着。
想着轻烟现在这副样子心就不自觉的揪着疼。
恨她什么都不同自己说,又恨自己认识轻烟的时间与轻烟而说太短。
若是同荧战神、戏时君一样早早和轻烟相遇。那如今是不是就可以和她一同面对现在这一切了?
颜颜虽一夜没睡,但在床上躺着磨磨蹭蹭的等到日上三竿才起。
看着安静的房门,颜颜失望地叹了口气。
他还是没能等到轻烟。
这一晚上他想了许多、冷静了许多。昨天脾气上来了,想的和说的都太多、太过了。
轻烟不善表达,表明上来看他们之间还有些水火不容。可轻烟做的着实不少。
她从不明说,但言行中像家人一样的体贴他一直都明白。
轻烟是在乎他的,她无时无刻不在保护着他。
她一直在为他的未来考虑,生怕他会被他连累。但是轻烟一直不明白,他要的不是他细致入微的体贴,而是可以站在他身边的权利。
轻烟对他保护过度了。
和轻烟谈谈吧。
颜颜推门出去,走到了轻烟的房门口。踌躇半晌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一把推开了房门。
“轻烟”,进门一看轻烟并不如他所料想一般坐在床上,而是把自己整个埋进了被子里。
颜颜想起轻烟近日的大病小病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几步上前轻轻推了推轻烟,看她毫无反应一把拉开了被子。然后就看见了脸烧得通红的轻烟
“轻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