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管!”荧又开始反击。
“好了好了”稽逸收回手来,的确他没办法治好荧。
稽逸摸着荧的头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荧看见稽逸和他说话就高兴,手舞足蹈的说:“我叫荧,母亲说是萤火虫的荧,就那个在晚上很亮很亮的萤火虫!可是我不太会写……”荧说着努力回想着自己的名字怎么写,可怎么也想不起来,脑子里只有在黑暗中闪光的萤火虫。
“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看来脑……”轻烟见缝插针地说着却被稽逸一个眼神给制止了,又翻了个白眼没动静了。
稽逸为荧拍掉身上的泥土轻声问道:“那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山下的村落是不是你家?他们好像在找人,是不是在找你呢?”
荧撅起小嘴低下了头,委屈的不行,。
“我不想回去,他们都不和我玩儿……”
荧的意思是他们都不肯陪他玩儿好玩儿的游戏,爬个树也要被几十个还没他大的小孩儿说,成天一群人围着他说要和他翻花绳。他一点儿也不想坐着,他想要跑,想要跳,想随着爹爹外出。想修炼法术,想要成为像他爹一样的男子汉!
轻烟和稽逸哪儿知道啊,以为是因为他的身体同龄人欺负他呢。稽逸一下子就心疼上了。
轻烟冷哼一声,“你不能跑不能跳的,谁愿意……”
“灵大人!”稽逸瞪了轻烟一眼。
他真不明白了,这灵人怎么活了这么久还能这么幼稚。岁数都让谁吃了?
“行行行,你们说。我也懒得管你们。”轻烟说着一挥手招出把躺椅,寻了处平坦地坐下了。
稽逸扶上荧的脑袋,“没关系,一定有办法治好你的。旁边那个大人是很厉害的人,她一定有办法的。”说着稽逸偏头高声说道:“是不是灵大人?”
轻烟眼皮也没掀一下,没理他。
“灵大人别耍小孩子脾气了,我得了机会,您做烤肉还不成?”稽逸道。
轻烟还是不理他。
“灵大人,灵大人……”稽逸锲而不舍。
轻烟轻叹口气,小孩子就是烦人。
“行了,别叫魂了。”轻烟翻身起来,翘着二郎腿说着:
“他的病复杂,我也没十成把握。深山老林的你让我去哪找药?当我是神吗,挥挥手就能治好他。”
“那不如我们带他走吧!”嵇逸的眼睛一亮,“反正他在这里过得也不开心,又是带他去治病,家人应该会同意吧?”
嵇逸笑的无害,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反正您也没事儿干不是?”
轻烟心里咯噔一声。
完蛋,被发现了。
这小孩儿怎么精得跟着狐狸一样?
轻烟看着嵇逸骂了一句:“小狐狸精。”
嵇逸给他骂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怀疑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他和狐狸精沾了哪的边了?
荧看看轻烟看看嵇逸,无助的很。
轻烟也看着两人,三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
突然就在这时,前不久她曾听到过的话再次响起:
【带上他。
带上他吧。】
轻烟的眉头一皱,不自觉向周围看去,可入目全是树木,哪有一丝可疑?
神对她的掌控似乎超出了想象,如今这一切全在神的掌握之中吗?
轻烟轻蔑一笑。
倒也无甚所谓,她随波逐流惯了,神愿怎样他也没意见。
“好,带就带。”轻烟撇撇嘴,看着荧说:“你可得给我省点儿心,我容易吗带俩孩子。”
“谢谢灵大人了。”嵇逸朝轻烟笑了一下又转头轻声问荧:“愿意和我们走吗?我们给你想方法治病。”
荧的脑子乱糟糟的,情况变得有些太快,他有些跟不上。半天才傻乎乎的说了一句:“那你会陪我爬树吗?”
嵇逸一愣笑了起来,“好啊,我小时候爬树很厉害的。”
“行了,下山和他家人说一声。”轻烟看荧点头了,转头就向山下走去。
“可他家人万一要不同意怎么办?”嵇逸有点儿担心。
“我可是灵人,带个小孩儿走又怎么了?又不会吃了他。”轻烟向前走着,没有回头。
嵇逸一笑,与轻烟相处久了都快忘记她的身份有多方便了。
转头朝荧伸出手笑着说:“走吧。”
荧呆呆的把手放进嵇逸的掌心,看着嵇逸的白衣忽然就咧嘴开始笑。
这么好看的哥哥拉着他走呢!
轻烟忽然回头说了一句,:“别忘了我的烤肉。”
“知道了……”
“我也要吃!”
嵇逸无奈的看着仰头朝他笑的荧,又看看前面走的大步流星的轻烟,一阵头疼。
到底谁带孩子啊?
多年之后,轻烟、荧、嵇逸三人在湖上泛舟,几个人聊起当年的事。
“你当时缺魂儿的不行,泼皮耍赖,跟着癔症了一样。就非得带阿荧走。”
轻烟丢了个葡萄放进嘴里。
“那谁知道阿荧不是受了排挤啊,他那个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哪儿受得了?我从小就可想真正当个哥哥,你也知道我胞弟那个样子,从小受了欺负都是他去给我讨公道的,从来没有当哥哥的成就感。”嵇逸叹了口气。
“绯辞你可拉倒吧,你俩出生不过是前后脚的事还敢自称哥哥?说不定接生婆和你记性一样不好,忘记了你俩谁是哥哥,就随便指了个你呢。”荧喝了点儿酒,此时脸红扑扑的,话也变的多了许多。
“好,下次做你的饭一定忘记放盐。”嵇逸瞪了轻烟一眼。“小没良心的,要不是我你还傻乎乎的呢。”
“谁小……”
轻烟看着两人拌嘴,似乎是酒喝的太多了,她的眼神似乎都有些迷离。
无意间想到那时神特别的控制,再看两人的时候心里不免心里一紧。
她不知道神的目的,也看不清两人的未来。
轻烟心下烦躁,扔了酒杯翻身躺在了船上,看着漫天的星斗。
身下的舟轻轻扬着,随着湖水向远方驶去。
他们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