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蒋乔去洗手间入厕才从洗手台的镜子里瞄到有些不对,侧头一看,耳垂上残余的一点艳色映入眼帘。啧,他的神情近乎轻蔑,伸出手指抹去那一点红色。所以他就说女人的口红最是麻烦。
镜子里的男人,阴沉着。
不由自主会去猜想肖蒙的想法已经成为习惯,越是警告自己,越是忘记自己的本意,这样算不算是画地为牢。
蒋乔很快离开镜子前入到水里,温暖的水汽抚去他一天的疲惫。
不知从何时起,从女人那里很难再得到放松。
温软的身体好是好,过后却是压在心头沉甸甸的重量。仿佛有种他的生活再这样继续下去,跟肖蒙本来就无话可谈的未来就更加遥远,甚至有可能成为泡影的感觉。那是种不太让他乐见的结果。
泡得差不多,他擦干身体换上崭新的睡衣和长裤。以前沐浴后总是前妻亲自为他擦拭身体换衣的琐碎事情。还会放好水,旁边放着他喜欢用的洗发精和香皂,并且清楚他对味道的挑剔。
肖蒙拿着家用买回来的东西不是不好,味道清淡,他并不会挑剔。可是肖蒙最是喜欢去逛大型超市,赶上优惠活动就会买回许多平常根本很少用到的东西。比如堆在杂物间的一箱保鲜膜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用完。这个家她当的也不是那么合适。
蒋乔抬高手臂送到鼻下闻闻,味道虽然古怪,总算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内。眼角余光扫到几个不同牌子的洗手液,她有的地方其实准备得也很妥帖。就是有些过分,该用心的地方却没尽到力。
他关掉浴室的灯走出去,转过去看看肖蒙的房间,今天晚上还是别去打扰她了吧。
留了客厅的一盏壁灯没关,他倒在沙发里,不想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很久之前,那个房间有前妻和他,后来就一直独宿。那屋并不太好,面积小,被一棵老树挡着,只有些许阳光可以透进来,况且他现在总是拉上厚重的窗帘,房间里有光亮的时候不多,他把采光的房间让给她住了。
床很宽,也很旧,说换一张新的也只是说说。他往常躺在那上面梦很多,而现在没有梦人却睡不着。
蒋乔靠着抱枕换个姿势,闭上眼休息,后来怎么睡着的不知道,醒过来身上搭着薄被。肖蒙从厨房出来,早饭都已经放在饭桌上。
“蒋先生你吃着吧,我先去学校了。”她就拿了一个面包,匆匆忙忙出了门。
看起来昨天和昨天的昨天的谈话,不算客气地语气,没有对她造成多大的影响。
那他昨天晚上是为了什么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