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用还够吗,知其正在长身体,你也要好好吃点东西,以后每顿饭多加几个荤菜。以后不要再去那边家里拿钱,直接就跟我要,听到了吗?”
肖蒙给他盛饭,以前最少也要点点头,现在听他说话就跟木头似的,沉着一张小脸蛋,眼睛不带转一下,在他这里长住以后整个真的往呆发展了。
自从蒋知其来了以后这还是两个人头一次在一起用餐,蒋乔也不想把气氛弄成像开会议似的,无奈他一回来看到肖蒙就忍不住说上几句,又不好就前面的那件事进行郑重地解释,肖蒙要是稍微服点软,他也不至于看着因为那么点不自在先出口伤人。
说到底还是因为肖蒙不知变通,倘若是朝他撒娇一句,难道他就不知道该稍微放低一些姿态吗?
如果有人言他刻薄,难道肖蒙的傻气和迟钝就真的半点错没有。一味忍让,包含委屈的脸,还固执地不开口,以为不说出来就不会造成别人的困扰,只会让人看着越来越厌烦。蒋乔几乎要为肖蒙表现得有些虚伪的行为鼓掌。
她吃了饭,做好家事,将洗衣机的衣服拿到天台去晒好,下来把洗澡水放好,最后在坐在他旁边的沙发看陪着他看电视,顺便捧上刚泡好的龙井茶。乖顺的叫人找不出一点错来。但就是不对劲。
蒋乔怀疑是否真的有人可以做到这步,即使是真正的丈夫,一般的女人也不会照顾得这样周到。
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除非是因为渐渐爱上他,但这是不太可能的。之外蒋乔再找不出其他理由。他自然是有足够的自信这样肯定肖蒙会爱上他的事实。但那是之后很遥远的事了,现在不一定。
到现在肖蒙的心归于何处,令他不会有太多感觉,她也替代不了一些对他而言,可以称之为重要的人和事。
那就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了,在他这里,有肖蒙十分想要得到的东西,所以才会如此卑躬屈膝这样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他。
钱,地位,名声,现有的她可以从自己身上得到的也就是这些了。
那又何必一副委屈的模样。他自认对她并不算差,只是做点家务,按时回家而已,在北京城,她根本就没有吃过苦头。或者说,她比出身条件好的年轻时候的自己过得都要优越得多。
真正的苦难,不是没有工作没有钱露宿街头就能囊括的。是每天醒过来,想得头一件事就是还钱以及要到哪里才能躲避讨债人的追逐。如同街边半瘸着腿的流浪狗,带着一身肮脏逃窜进狭窄的小巷。即使从高门阔院前经过,但自己那时没有进去的资格。
他放下茶杯,看着肖蒙说,“你还是太年轻了,根本不懂生活究竟是什么样的,我也不想总是跟你这样。肖蒙,我并不是出自真心要指责你。”
肖蒙能听懂他的意思,“我知道蒋先生是为了我好。”
“还是算了。你想回房的话就进去吧,我自己呆一会儿。”蒋乔方才胡思乱想一阵,此刻心情不算好,也没有做好谈话的准备,能说一句略带歉意的话,都是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