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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入梦

“有周天梦器在,你就能感应到一切你想感应到的。在我小时候,我父亲曾经跟我讲过周天梦器是这个宇宙的浓缩,每颗星星都是命中注定要相识的人。一旦你和某个人有了交集,那代表他的那颗星星就会被标记在你的感应范围内。”

我听的云里雾里,“有没有再简单点的解释?”

老张给了我一个白眼,“就是说,你在睡觉的时候,即使肖美丽没有出现在你的梦里,但是你出现在了她的梦里,你也可以变被动为主动,清醒地活在她的梦中,明白了吗?”

老张语速快得惊人,我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老张为什么要用肖美丽举例?我听到这个名字头都大!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你的梦里出现了我,我就能立刻知道你在梦见我,如果我愿意,你梦里的我就会有意识。”

老张又白了我一眼,“以你现在的道行,你在我的梦里醒不过来。”

切!瞧不起谁呢?谁愿意进你的梦?

“诶,你猜肖美丽会是什么身份呀?为什么她对梦戒那么感兴趣?”我想起肖美丽几次问我梦戒怎么来的。

“护梦人身份有很多,像我这样的斩梦人只是其中一种。但是以你今天在梦中醒不过来的情况来看,肖美丽是造梦人无疑。但是具体是嗜梦人还是困梦人就不知道了。还有,梦戒不单是识别现实与梦境的工具,它还是一把钥匙,这也是听我父亲说的,但是具体是开启什么的钥匙他也不清楚。所以关于梦戒的事你最好不要对任何人说。”

“这个我知道的。你说的嗜梦人和困梦人都是造梦人的分支对吧?那他们两者有什么区别呢?谁更厉害呀?”

“嗜梦人和困梦人差不多。困梦人会将入梦者困在梦里,比如有些人会记得某一件事或某一个人,忘记其他的事,就是因为困梦人把他们困在了关于那一件事或者那一个人的梦中。嗜梦人虽然只是让入梦者贪睡,但是他们会吸食入梦者的梦境,而被吸食了梦境的入梦者就会梦魇。嗜梦人也是能力提升的最快的护梦人之一,当嗜梦人的能力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是可以附身入梦者的。但是造梦人像普通人一样有好有坏,时好时坏,很难片面的说谁更厉害。”

老张又打开了我新世界的大门,果然梦里的世界更精彩!

我给老张倒了杯水,还想问他一些其他的,老张说自己饿了,我才发现已经下午2:00了,我和老张出去吃了个饭,顺便去商场买了一些日用品。两个大男人逛商场,东西买的不多,注目礼收了不少。

晚上吃完饭,我们两个各回各的房间。虽然我是游梦者,他是斩梦人,但是我们在现实中,一个是老师一个是门卫。他没什么事儿,我还要备课。说起老张的工作,我真是佩服他,好歹也是个厉害人物,怎么找了一个门卫的工作?正想着,老张敲我的门,进来之后递给我一杯茶。

“我晚上喝不了这个东西,容易睡不着觉。”我以为他给我的是茶水。

“这是梦安茶,可以增强你的意识。”说完放在我的桌上扭头要走。

“诶!”我拿着杯子闻了闻,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我叫住老张,“这是你经常喝的那个吗?”

“是。不过剂量放少了一些,你现在只能喝这种剂量的。”

“不是可以增强意识的吗?喝多了会怎样?”我拿起杯子一饮而尽,有几片茶叶进了嘴里,味道好苦!

“会死。”老张好像懒得给我解释。

呸呸呸,我吐掉茶叶,嘴里还是去不尽的苦味,我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起身想要去漱口,老张拦住了我。

“咽下去,那是生津。”

我闭上眼使劲儿咽了下去,却没有想象中那么苦,竟然还有一些回甘,苦尽甘来说的一点也不错,古人诚不欺我。

“以后每天晚上喝一杯。”老张要走又想起了什么,“梦戒不会一碰就碎,你要习惯它的存在,把它印在你的脑子里。还有,在别人的梦中清醒的时候,不要表现出太多自己的意识。”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不过那得看肖美丽的梦里对我做什么了。想起肖美丽我就浑身不自在!

备完课躺在床上思绪乱七八糟的,真担心我自己天天这样清醒在白天梦里,有一天会猝死。不过想到有老张在,现在与我只一墙之隔,又安心了很多。

关于老张,我从来没有问过他自己的经历,甚至不知道一口北方口音的他具体来自哪里,可我就是莫名其妙的信任他。我同意他搬来和我一起住,一方面是想我们的特殊身份在一起会更安全,另外一方面,我的确想让这个给我安全感、让我信任他的人在我身边。老张就像一个灯塔,上一个像灯塔一样的人,是外婆。

我拿起床头的书,打算看会儿书再睡觉,可刚看几页就睡着了。

“这是哪儿啊?乌漆嘛黑的。”我好像在一间房子里。手上的梦戒通红,看到梦戒突然想起我现在是在梦里。我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排除了两点:这不是我自己的梦,也不是肖美丽的梦。之所以排除肖美丽,是因为我现在没有任何负面的感受,排除我自己,是因为我感觉有一双没有恶意的眼睛在看着我。等眼睛适应了这种黑暗,我才发现这间房子破败不堪,而且并不是现在这个年代的房子,好像电视里出现的民国时候的房子。我还在观察房间四周,忽然注意到门外有声音,我想出门看看外边的情况,却发现根本打不开门。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我听见一声清晰的“爸爸”,声音听上去像是一个男孩的声音,可是再仔细听,外面却没有了动静。我好奇地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走到窗户边想向外看,却发现我刚好够到窗台,我这才注意到我还是一个小屁孩!踮着脚也看不到外边。

门被突然从外面推开,我吓了一跳,一个看不清样子的人看见了我,“你什么时候醒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耳熟。

待他走近,我才发现他是年轻的老张,现在应该叫小张,“难不成我现在在老张的梦里?”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小张看着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能感觉到他在克制自己的情绪。老张曾经说过他父亲是为了保护我们才进入蝶境的。以现在这个情况看,老张应该是梦见了那个时候的情景。

小张突然抱着头蹲了下去,肩膀抖动还有抽泣声,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很想抱住他,那个时候他也才十三四岁,可能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父亲的消失、斩梦人的使命,让他突然崩溃。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给他个拥抱的时候,他突然抬起头看向我,血红的双眼中透出一股坚定。

“天圆地方,日月在上,江河阻留,山石去壤。忘!”

场景忽的一变,肖美丽站在我的面前,“打完电话了?”

我站在台阶上,肖美丽站在电梯门口,电梯门关上又打开,她身体面向电梯门,头却扭向我的方向,一脸好奇的看着我。

“我刚才在老张的梦里,他说完那句咒语,我就出现在了上次梦见肖美丽的地方,说明我是被他赶出来了,或者他的那句咒语对他梦中的我产生了什么影响,依靠我现在的能力没有办法在他的梦里保持清醒。那现在我在的是谁的梦,我自己的?肖美丽的?老张说过,以肖美丽造梦人的身份把我带到她的梦里轻而易举,更何况就算她是一个普通人也有几率梦见我。”

我闪过一堆的念头,肖美丽看我没说话,又问了我一句,“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先不管是谁的梦,看看再说!

“没什么,哥们儿说搬家的事儿来着。”我和肖美丽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我看到她没有按电梯楼层,她就说到了。电梯门打开后,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就是一个客厅。借着从电梯里照出来的光,客厅看上去蛮干净。

肖美丽打开灯邀我进去,我才看清客厅的摆设:入口就是换鞋的地方,东西不是很多,摆的也很是整齐。再往里右侧是一张餐桌,左侧正对着门的位置就是沙发和茶几,茶几下边还铺着地毯。

我换好拖鞋进去坐在沙发上,肖美丽去了卫生间。干坐着有点无聊,我站起来想要看看她家的环境。正对着沙发的电视墙旁边放有几张照片,都是肖美丽自己的照片,在特别不显眼的位置,我发现一张肖美丽自己的艺术照挡住了的照片。因为正巧被前面的照片挡住了光,所以看不清照片中人的样子,但可以肯定那是一张合照。

我把头扭向其它方向,假装在看其它照片,时不时还拿起照片看看。如果我是在肖美丽的梦中,她应该能感觉到我在干什么。我不能太明目张胆的直接去拿一张她不想摆在明面上的照片。这个东西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她的梦里,可能是她内心深处怕被别人发现的秘密。我自认为伪装的很好,随意拿起了那张挡在外面的照片,眼睛却看向逐渐被光照到的照片上。

当那张合照完全暴露在灯光之下的时候,我也看清了合照中那两个人的样子:一个是肖美丽,另外一个是穿着警服的男人。这应该是老张说过的肖美丽的前男友吧。照片中肖美丽的脸和那个男人的脸贴的很近。因为是很多年前流行的大头照洗大的照片,可能因为冲洗比例的问题,显得两个人的表情有些诡异。

就在这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照片中穿着警服的男人竟然眨了一下眼!我以为自己看错了,又提高注意力看了一下照片。这次是他的嘴在动,他好像说了两个字:“诱惑”?

“你在干嘛?”肖美丽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我的身后,我被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我早晚被吓死在梦里!

“啊…看看你的照片,都很好看!”我把手里的照片摆了一下后又放在了原位。

“好看就送你了。”肖美丽的表情有些严肃,一点笑意都没有。我被肖美丽这样的表情已经吓出免疫力。

“莫名其妙,我要你的照片干什么!贴门上辟邪吗?”虽然心里这样想,但还是委婉的拒绝了:“这都是你记忆的瞬间,还是你自己保管比较好。而且我…”

我话还没有说完,只见肖美丽闭上眼,嘴唇微微撅起向我吻来!

卧草!什么情况!我想立刻推开她,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根本动不了!我又尝试躲开,发现脚也抬不动!

阿弥陀佛!南无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南无地藏王菩萨!妈妈呀!

老张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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