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绿枝桠,暖意初始。
绘夏服侍着宜修,铺宣压纸研墨醒笔,做完站在一旁,看着宜修练字。
每每心情不好,娘娘总爱练字宁心。但这次绘夏不知道主子因何影响情绪。心想:“也不知我没当值那晚早睡去了错过了什么大事,问染冬她们确是说没什么。”
那晚,暗审。“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奴婢身形小,一贯有人以为奴婢是小子。当日奴婢想见世面,若遇到好主能讨打赏钱,却没想到看见了会被杀头的大事。奴婢害怕极了,好不容易从一处狗洞逃出殿外,后躲入花草丛中避过禁军搜查。当日奴婢不当值,所以昨天才被查到。”
“你看见什么了?”
小宫女怯懦道:“怪物!妖怪!先皇后是妖怪!”浑身颤抖,“她划破了自己的脸,乱七八糟的,然后……”
曲欢欢轻拍小宫女后背,“别怕,别怕。”小宫女颤抖着咬着牙说,“然后瞬间变得苍老无比,像是现了原形……脸上伤口不断流出黑血……”
宜修知道了,长生大概是看到了这骇人的一幕,再早熟还是个孩子呢,难怪魇梦。
啪嗒——一大块墨汁滴落晕染开,即将完成的书写毁掉了。回过神的宜修放下毛笔,卷了宣纸,“拿去扔了。”“是。”
翊坤宫,江太医请平安脉。
“本宫可有身孕?”华妃满怀期望的问。“回娘娘,您没有身孕。”
“还是没有……”华妃喃喃道,突然暴起掀翻了塌桌,“娘娘息怒啊,娘娘。”“娘娘息怒。”一众宫人跪下求饶。
“滚,都滚!”
这日众妃请安,华妃姗姗来迟。宜修看她那嚣张模样,心中不在意,“妹妹伺候圣驾许有倦怠,若是身子骨不适,回了太医院叫个医术高明的开个方子。”
“昨夜曹良娣向本宫禀有孕了,夜已深怕扰了贵妃娘娘好眠,没有派人来禀。”,“贵妃勿怪啊。”
宜修丢出一盏茶,突然碎裂的瓷器声吓了众妃一跳,几个位分低心性不佳的吓得脸色苍白。“放肆!皇家子嗣贵重岂能迟报?华妃,你与本宫共同处理宫务竟连尊卑都忘了吗?”
“本宫是双字贵妃,尊同皇贵妃,在本宫面前要自称臣妾的宫规都忘了吗?”,“新人入宫在即,身为后宫高位妃嫔的你如何当得起表率之责?请安迟到吗?你想让后宫都是如你这般不知尊卑不守宫规的女子吗?”
宜修完全不给华妃说话的机会,也将众妃说懵了,但细想又很有道理。
“曹良娣。”
听闻贵妃唤她,曹良娣立刻站起来走到中间空地要跪。曲欢欢快走一步阻止她,用不可抗力的力气扶起她,“小主怀有龙子身子贵重,贵妃娘娘爱怜不舍得小主行礼。”
扶完,曲欢欢上了两个台阶站回原来不被人注视的角落。
“几个月了?”宜修问。
“什么几个月了?”皇上突然出现,缓步走到上位,宜修让了位坐在了皇上下手边备着的绣墩。
“曹良娣向华妃禀有孕,今早向臣妾禀了这喜讯。宫中许久没有喜事了,臣妾正关怀着问呢,皇上就给打断了。”面向曹良娣,“皇上在,你且说吧,皇上亲耳听会更高兴的。”皇上和贵妃带头忽视了地上的碎瓷片,自无人没眼力见特意提醒。
“三个月了,嫔妾月事一直不准,没有在意。身上偶有倦怠,因为不是怀孕的反应,故没在意。华妃娘娘对嫔妾关怀,请了江太医确诊了身孕。”
“好好好,朕有赏,封……”皇上很高兴。“皇上,臣妾还有一个喜讯,芳婉仪也有两个月身孕了。”
芳婉仪花氏晋正四品容华,挪居延禧宫正殿。在华妃“谏言”下,曹良娣曹氏晋从五品小仪,居所不变,由华妃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