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侧妃怒意更甚,惋惜的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牡丹,她就是个丫鬟,原本就是母凭子贵,现在连王牌都没了,真是没用的东西。
她瞪了李绍钧一眼,恼道:“哼,这事要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说完,甩了甩广莲袖,出了偏房。她记挂的是子嗣,现在孩子没了,牡丹也就没有价值了。
李绍钧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丫鬟战战兢兢,柳惜金则哑口无言,目光死寂。他坐到牡丹床前,无力道:“堇渊,你们先去休息吧!容我静静!”
李堇渊深沉的看了柳溪蓉一眼,转而看向李绍钧,来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别太难过了!”说完,带着柳溪蓉一席人离开了北苑。
李绍钧看着一脸病容的牡丹,对于柳惜金,多看一眼都吝啬。他朝她挥了挥手,柳惜金也不敢多留,珊瑚扶着她出了偏房。
他对牡丹本就没留感情,她是他的通房丫鬟,伺候他贴心细致,处处为他着想。不是不知道牡丹对他的用情至深,但早将这一切看做理所应当之事,他是主,她是奴。而今,她为他怀孕,正在他欢喜初为人父之际,孩子却没了,终究是他同这孩子无缘。
李绍钧吩咐红月好生照顾牡丹,他则来到了柳惜金的房间,那眼神仿佛不是怀疑,而是笃定,他笃定是柳惜金推她。
柳惜金悲凉一笑,冰冷道:“大少爷兴师问罪来了?”
“我只想问一句,是不是你?”李绍钧宛若天神一般,俯视着坐在桌前的柳惜金。
“你既疑我,又何必来质问,你不是早就认定了我是凶手吗?”柳惜金咸宁淡定,自始至终都不曾看李绍钧一眼。而李绍钧何尝不明白她的心意,她为他做的太多,然而每一次挽留都是将他推开。
这毕竟也是他的发妻,他动了恻隐之心,坦诚道:“只要你说不是你,我就肯相信你。”正如珊瑚和翡翠所说,看着她的手背被树枝刮伤,他愿意给她机会。
柳惜金终于转面凝着李绍钧,坚定道:“不是我!”
李绍钧犹豫再三,终于说道:“我信你!”
看着她闪烁的眼神,泛滥的泪花蕴藏在眼底,依旧倔傲的不肯流下来。而柳惜金,她想起了翡翠的话,玫瑰没了刺就不叫玫瑰,但清晨的玫瑰沾着露珠,让人不忍采摘,总生情愫,此刻,她终于领悟到了些。
李绍钧靠近她,伸出抚摸着被庄侧妃打红的脸,自从嫁到了端王府,也就数月时光,这是庄侧妃第二次打她。他软语道:“母亲性子冲动,做事极端了些,你不要放在心上。”
倏地,眼角被李绍钧触到,眼泪绝了堤一般滚落下来,她故意别开脸,不让李绍钧看见。“无妨,既然嫁到了北苑,便是一家人,是我做事不周,才让母亲怪罪。今后我定谨言慎行,尽量不会让母亲对我挥掌相对!”
“你先休息,我出去了!”说完,大步流星的走出柳惜金的卧房,他想找个地方清静清静。
李堇渊和柳溪蓉回到了清风雅苑,悦莹倒了一杯茶给柳溪蓉,而她却一脸质疑的瞅着珊瑚,问:“你可见楚牡丹是怎么滚下去的?”
“小姐,奴婢并没看仔细。倒是翡翠跟在大小姐后面,她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即便真的是大小姐推了牡丹,翡翠护住心切,也会抵死不认。”珊瑚缓了缓,接着说道:“难道是……”
柳溪蓉抬手制止,眼底深邃冷漠:“别乱说,这事自有人定夺,但愿长姐不要惹火烧身。”
“您是说王爷?”珊瑚看了看李堇渊,李堇渊放下了手中把玩的金刚菩提,肃然道:“不会是父王!牡丹毕竟连妾都不是,这又是北苑的事情,父王不会插手去管。”
“如果庄侧妃一口咬定是大小姐所为,只怕大小姐以后的日子更是难熬了!”珊瑚拧眉,纵然她讨厌高高在上的柳惜金,然而爱屋及乌,毕竟她也是柳溪蓉的亲姐姐,难免怜悯。
柳溪蓉浅然笑道:“这个,就要看大少爷了。”
“小姐,您也怀疑?”珊瑚走到了柳溪蓉身边,自己倒了杯茶水喝,折腾良久,她连口水都没喝上。
柳溪蓉身子微倾,用手杵着额头,一副慵懒的模样。“既然是没有亲眼所见,即便是怀疑,也当是没有。这事到此为止,你不可声张,以免给大姐惹来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