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侧妃抿了口茶水,看着脸色略白的柳溪蓉,无奈道:“溪蓉,母亲知道这样难为你,可为了堇渊,母亲别无他法。”
柳溪蓉沉默不语,磷脂香只炼制出了三颗,且都要上贡,并无多余,而这药性,她自然是知晓的,也确如大夫所言,能保护李堇渊久病的脏腑,能对他的哮喘之症有所疗效。
如果,这磷脂香真如王大夫誓言,她愿意冒险舍一颗用在李堇渊的身上,哪怕有朝一日东窗事发,水云庄赔上欺君的罪名,她愿意赌上一赌。
柳侧妃以为柳溪蓉不愿求药,凝重道:“溪蓉,母亲求你,为了堇渊,请你务必去一趟水云庄。”
柳溪蓉握住她的手,宽慰道:“母亲,堇渊是溪蓉的丈夫,为救堇渊,溪蓉哪怕是赴汤蹈火也义不容辞,何况是到水云庄求药。只是……”柳溪蓉故作忧虑。
“只是什么?”柳侧妃急道。
柳溪蓉脸色晦涩,直言道:“只是溪蓉也不知道,是否一定能求到此药。”
“如若真求不到,也只怨堇渊命薄,但终究要试一试,才知堇渊是福厚,还是命薄。”柳侧妃激动道,只要是对堇渊有利的,哪怕只有微薄的希望,她也不愿放弃。
“母亲,溪蓉知道了!溪蓉定竭尽所能,求清水公子赐药。请母亲好生照料堇渊,儿媳现在就启程去水云庄。”
柳侧妃感恩戴德,泪盈满眶,低泣道:“你的大恩,母亲一定牢记在心!”
“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母亲见外了!”柳溪蓉拭去她的眼泪,笑着宽慰道:“我一定快去快回!”
“让李瑞陪你去。”
“不必,母亲,有珊瑚陪我去就好。”
柳溪蓉简单收拾了行囊,便带着珊瑚出了王府,珊瑚已找人给锦月送信,锦月在城门处等着她们。
三人在城门相遇,锦月驾着马车出了滇城,飞快的往水云庄赶。
珊瑚拧眉道:“小姐,磷脂香是进贡给朝廷的贡品,您真的要舍给二少爷?若是东窗事发,水云庄可就危急了。”
柳溪蓉低叹道:“我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但磷脂香的确能有助堇渊康复,我又怎能见死不救?进贡之事,我自有主张,有没有通知水云庄我们要回去?”
“锦月已经飞鸽传信,想必陆池和水晶已经收到信了。”
“嗯!好!”马车颠簸,昨夜又没有休息好,柳溪蓉靠在珊瑚身上小歇,珊瑚心中有事不快,忍不住说道:“小姐,您是否已经情寄二少爷,所以拿水云庄的命脉来赌?”
柳溪蓉见珊瑚一脸冷肃,浅然笑道:“情深如何?情浅又如何?婚姻岂是儿戏?设计也好,天定也罢,唯一更改不了的是,我已是李堇渊的妻子,我如何袖手旁观,独善其身?等你为人妻子,你便能懂我的苦心。”
“但是……”珊瑚依旧担心,话一出口,便被柳溪蓉打断:“无碍,我自有应对之策,朝廷不会起疑。”
珊瑚见柳溪蓉胸有成竹,不再说话,柳溪蓉已然是她心中仰慕的神,说一不二。
“王燕如可还在水云庄?”柳溪蓉问。
“回小姐,还在,不过她被安置到了后山,陆池已将她禁足,她在水云庄骋不起风浪。”
马车在陇川之中行走了两个时辰,到水云庄时,天色已暗。
柳溪蓉下了马车,水晶和陆池迎了出来,扶柳溪蓉下马车,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珊瑚挽着依旧是清水公子模样打扮的水晶,笑道:“清水公子俊朗飘逸,亲自来迎接珊瑚和我家小姐,这是何等的荣幸。”
水晶瞪她,拉桑着脸道:“净胡扯,还不快扶小姐进去休息。”
这是柳溪蓉的命令,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即便是在水云庄,水晶用的依旧是清水公子的身份,外人并不知真正的清水公子其实就是柳溪蓉,反倒将顶替她的水晶,错认是清水。
珊瑚朝着水晶拌了个鬼脸,扶着柳溪蓉进了水云庄。
翌日清晨,柳溪蓉便让陆池将磷脂香送到了王府,交代他需得亲眼看着李堇渊服下,待李堇渊身体无碍之后才允他回水云庄。还让陆池留话说,清水公子要留她在水云庄小住几日!
珊瑚不解道:“小姐,为何不亲自将药送回王府?”
柳溪蓉在书房练字,一笑生媚,娇楚道:“王府笃定了清水公子知恩图报,对我所求必应,我只是想他们见好就收,不要得寸进尺,水云庄的丹药,不是谁都求得走的,哪怕是我柳溪蓉想要,还需得花些力气!”
珊瑚明白柳溪蓉的意思,但毕竟她现在已贵为端王的儿媳,现在水云庄同清水公子朝夕相伴,终归不妥。想罢,珊瑚担心道:“可若小姐迟迟不回,不知道侧妃娘娘和二少爷会怎么看您!”
柳溪蓉莞尔一笑:“我倒想知道他们态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