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庆尧故作无奈,继续道:“萧王勿怪,那贼人逃出了寝宫,朝慈恩寺这边来了。所以,老臣只好与禁军一起跟过来了!”
萧仲天低咳一声:“抓贼的事,交给禁军就好,无需相爷亲力亲为。相爷可是国之栋梁,这等小事就不必操劳了!既然德妃病了,相爷既是德妃兄长,该好生陪伴才是。”
“是是,王爷您说的是。”丰庆尧附和道。
萧仲天继续道:“既然看见贼人往这里来了,还是进去看看稳妥。相爷请!”
说罢,萧王侧身,让众人进去。没人敢询问萧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以段金离的脚程,此刻早已带李堇渊离开。即便丰庆尧知道密道在这里,也不敢带着禁军去搜。萧仲天连看都不看,背着手,大步流星离开了慈恩寺。
当他们开始搜寺时,段金离早已带着李堇渊进了密道,若没有萧仲天阻隔,两人或许没有这么顺利便逃出皇宫。
楚玉璇看到段金离带着李堇渊回来,急忙上前,扶住李堇渊,喃喃道:“嫂子料的果然没错,兄长是被德妃囚在慈恩寺了。
李堇渊冲破穴道,望着楚玉璇,惊愕道:“溪蓉来京都了?”
“嫂子原本在滇城,是有人引她来京都的。”楚玉璇答道,说罢,连忙给他端了一杯茶水,李堇渊消瘦不少,似是受了不少磨难。
“她现在何处?”李堇渊问道。
李堇渊刚被解救出来,如果现在告诉他柳溪蓉生死不明,不知他会怎样。楚玉璇压着声音,缓缓道:“兄长先吃东西,容小弟慢慢说。”
吃完东西,楚玉璇又准备了热水,在李堇渊洗澡时,大致将事情交代了一遍。
“嫂子是被人救走的,只是现在尚不知下落。”楚玉璇徐徐说道。
李堇渊靠在木桶里,热水漫过他的胸膛,脸前水雾缭绕,轮廓清朗逼人。他低沉道:“萧王那边可有消息?”
“没有,嫂子是离开萧王府之后失踪的,萧王也在四处寻找,可见救嫂子的那人藏的极深,一直查探未果。我和段叔,珊瑚和锦月也在到处寻找嫂子下落!”楚玉璇眉头锁起,凑到木桶前,疑心道:“会不会是故意把嫂子藏起来的?”
见李堇渊不语,楚玉璇突然说道:“对了,而且德妃也在寻找嫂子下落。也就是说,嫂子失踪,跟她没有关系!”
李堇渊凝神道:“德妃囚禁我,本就是想让我为她对付萧王的,引溪蓉来,也是要用溪蓉牵制我,去对付萧王。现在溪蓉失踪,我又被段叔救了出来,她已然没了筹码。单靠丰庆尧,想要搬倒半个朝廷来拥护她的儿子,早成梦幻泡影。”
“如此说来,德妃应该安分守己才是。她本不该野心勃勃,痴望立储的。”楚玉璇应道。
楚玉璇见李堇渊胸前触目惊心的结痂,追问道:“兄长是怎么逢生的,我在绥陵听说你掉下悬崖,只想你必定凶多吉少。还能再见兄长,连小弟都得感谢上苍眷顾了。”
李堇渊冷沉道:“命不该绝!”
那日坠落山崖,水流湍急,怪石曲堰,他被压在石缝中动弹不得,却被一队赶往京都的商队救了。后来辗转曲折,被丰庆尧撞见,便替德妃谋划了这场挣储。
楚玉璇点头:“天不亡兄长。”
“德妃看中的是绥陵和端王在朝中的势力!”李堇渊徐徐说道。
楚玉璇手拿纸扇,在木桶边上敲着,疑神道:“怪了,你说这丰庆尧怎么会把心思动到绥陵头上,莫不是他知道雪狼就是兄长?”
“不,丰庆尧是以为父王同老王爷唇齿相依,抓住了端王府,同时也就攥住了绥陵!至于雪狼,世人只知潜龙堡是绥陵的护身符,雪狼是绥陵王府的座上客。”李堇渊解释道。
“这如意算盘打的够利索的,有端王府,再加上绥陵,搬倒萧王是有可能的。怪不得她敢冒进!只可惜喽,竹篮打水一场空,嫂子失踪了,你又被段叔救出来了,现在德妃和丰庆尧为明哲保身,也该清醒清醒,螳臂当车可只有一条死路。”楚玉璇低喃道。
楚玉璇伸手玩着木桶里的热水,眼珠一转,使坏道:“不过,德妃她千算万算,定然算不到嫂子一定会阻止你去对付萧王!萧王对嫂子也是一往情深啊,冲冠一怒为红颜,在京都都被传为佳话了......”
话才说完,就被李堇渊一拨水撒在脸上,悻悻道:“臭小子你说什么呢?你嫂子对萧王是主仆之情,主仆啊......再胡说八道,去矿井里下矿去。”
楚玉璇丝毫不惧,喃喃道:“是主仆是红颜,谁知道呢......”
“你要下水晶矿还是玉矿?”李堇渊怒道。
“是是,小弟不说了还不成吗?”楚玉璇双手作揖,给李堇渊赔礼道歉。
李堇渊泡在水里,思绪万千。他一定要找到柳溪蓉,他还未见过他出世的孩儿,他要带她回去......
翌日中午,禁军总管悉焕真亲迎端王世子进宫,由于李堇渊从悬崖摔下落下腿疾,圣上更是爱护有加,亲传步撵将他接进宫去。
而对外的说辞是,端王世子受父命来京探望圣上,柔弱世子经不起长途跋涉染了风寒,引发癫痫。圣上与端王手足情深,亲派悉焕真将这个病秧子迎到宫里叙话。
丰庆尧更是暗中跟随,尾随这位世子爷进了皇城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