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眼角一狠,长剑一挥,直逼沐琉璃,一招毙命。
沐琉璃死不瞑目,她万万想不到,她会死在自己人手中。
柳溪蓉捂住嘴巴,睁大眼睛看着眼前一切,这样的李堇渊是她未曾见过的,狠辣,歹毒,且不留余地。
这几天李堇渊不曾露面,她也以为他是随楚玉璇回去了,却没想到他就藏在京都城内。
凌后……
一个连她都开始忌惮的女人。
柳溪蓉躲在暗处不敢动,生怕李堇渊察觉到她。半个时辰过去,她才敢从暗处走出,仰头一看,竟是刑部官员的宅子!
敢情今夜沐琉璃想对刑部下手,这才命送当场。柳溪蓉嘲讽一笑,朝廷纷争果真到了白热化的地步,所以当今圣上才会留李堇渊在身边委以重任。
柳溪蓉回到住处修书一封,让锦月连夜送到萧王府。而公孙雪兰却以萧王伤重为由,请她务必去萧王府探望。
“萧王怎么会受伤的?”柳溪蓉面带担忧,公孙雪兰巴不得她这辈子都不要再踏进萧王府,如今却肯委身相邀,定是萧王伤重。
锦月恭敬道:“您骗世子爷到十里亭的那宿,您刚走不久萧王就到了,两人几句不和起了冲突……萧王和世子爷均受了伤。”
“堇渊也受伤了?”柳溪蓉拧眉。
“轻伤!”锦月如实答道。
李堇渊的身手她是见识过的,和萧王几乎势均力敌,不分伯仲。若两人真的大打出手,两败俱伤的可能极大,怎么只会是轻伤?
再者,她若想查出宫中对她索命之人,萧王是最快的捷径。
如此,柳溪蓉将计就计,再入萧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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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海棠苑。
柳溪蓉杵着下巴坐在石凳上,看着开的正艳的海棠花,略显慵懒,并不把坐在对面的萧王当成一回事。
并非萧王困住了她,而是在哪里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而萧王府,比外面要安全许多!
关于这一点,两人几乎是心照不宣,都不点破。
萧王并不在意她对自己的态度,自顾道:“沐琉璃的死对沐枭打击很大,现在善未调整过来。刑部尚书是圣上两年前提拔上来的大臣,却是个不会武功的书生。而得圣上倚重,将御林军拨了一小分队常年驻扎在尚书府负责他的安危,让朝中许多人眼红。”
“虽不会武,却有圣上器重的过人才华,就连皇后都忌惮。”柳溪蓉漠然道。
她起身,拾起地上掉落的海棠捧在手心,惆怅道:“不知王爷可还有余下打算?”
一开始,萧王篡位心意已决她是肯定的,可不知缘何,她感觉萧王夺位之心却淡了。
萧王道:“当下情势已由不得凌后再修养身息,而她蠢蠢欲动正好让我安生一阵子。”
柳溪蓉将手中花瓣松开,挑眉对视萧王:“为何不趁热打铁?”她印象里的萧王可不是悠游寡断的主。
“圣上确曾对我起了杀心,而我对他并非定要取而代之,当下他对我不在如从前一般刁难冷落,我就是他手下最安分的王爷!既然他剑锋已转,我又何必去担弑君的罪名。何况现在朝中势力三分,何不由着他和凌后去斗!”萧王娓娓道。
这番话说的有些牵强,却又找不出漏洞。而柳溪蓉又怎知萧王对她的用心,而将她留在萧王府,也是想要保护她。
她凝视萧王,平悦道:“雪狼此番留在京都,便是圣上用来钳制你和皇后的。”
萧王全然不放在眼里,桀骜道:“现在的凌后比我更需要他提防。”
“你在朝中的权势稳健,军中又有心腹操持,可算是最清闲的王爷。”柳溪蓉真诚道。
萧王笑:“清闲不好吗?正好可以带着你四处走走。”
他在询问她,可她却不知该怎么回答。
正巧,萧王有客造访,萧王妃好似不敢怠慢,亲临海棠苑请萧王过去。
柳溪蓉落得自在,搬出古琴悠然的奏起了《吟水谣》。每奏一遍,曾经救她于野兽掌下的少年便越发清晰,可惜了英年早逝。
珊瑚替她拿来一件披风披上,细声道:“小姐,您又在想那个美公子了。”
“想又如何,逝者已去。”柳溪蓉苦涩道。
这曲子成了她心里的一处病痛,奏一次,便痛一次,而每痛一次,越发让她清晰了杀母的仇恨。
珊瑚不敢打搅她,安静的退在一边陪着她。她不仅是想那名少年,这些年,每次她难过的时候,她都会不经意的谈起这个曲子来。
李堇渊的绝情让她对他进退两难,爱恨交加。毁水云庄时,已经把她的心捣碎了一半,来到京都,他弃她而选权政,又一次将她推入深渊!
她本心灰意冷,决意拂袖而去,去过些清净的日子,却见不得她爱的两个男人为了那把龙椅斗个你死我活。
等柳溪蓉弹完曲子,珊瑚才说:“不知是什么人,能让萧王妃亲自来请萧王,而萧王看似也没有怠慢的意思。”
“朝中之人!”
“会是谁呢?”珊瑚不解。
柳溪蓉摇头:“不知。”
她接过珊瑚递来的清茶,轻轻抿着,顿时眉心轻蹙,谨慎抬头,却看到一个身披斗篷的女子。
刘掌史!
柳溪蓉陡然明白过来,皇后来了。
面对眼前女子,柳溪蓉故作健忘,莫然问道:“请问姑姑是……”
刘掌史好似眉眼都会说话,收起惊愕之色,笑说道:“我是宫里的老嬷嬷,今日随主子来王府,这不刚出来就把路走岔了。”
“蓉儿拜见嬷嬷。”柳溪蓉微笑见礼。
刘掌史仔细将这海棠苑打量了一转,最后见眼睛落在了柳溪蓉身上,她像极了清莲,第一眼见就觉得像的出奇,今日再见,更是宛若一人。
上次一见,以为她只是萧王府的客人,如今却发现她竟能住进前王妃的庭院,可见外面谣传非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