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花轿,柳府门前又是一阵骚动,柳家两兄弟在京都城公办,无法参加婚礼,并准备了二十担彩礼赠与柳溪蓉。毕竟是水云庄娶亲,娘家的嫁妆岂能逊色?
珊瑚得意的瞅着大夫人,看她一脸嫉妒,心里欢畅不已。这嫁妆可要比柳惜金的丰厚多了,简直无法比拟。
滇城有个习俗,若是在神农节这天娶亲,新娘一定要去拜过农神,祈福求子。
从柳府大门一直到神农殿,挤满了围观的群众,争先恐后一睹清水公子惊貌,在寻常百姓的心中,清水公子早已成了传奇。
然而清水公子即便亲自迎亲,却戴着金色镂空雕花面具,窥探不到真容。
今日滇城有两桩亲事,所以还有些围观的群众是冲着端王二少爷来的,虽然端王二少病魔缠身,可传闻也是惊人之貌,令人期待。
两顶花轿饶了半个滇城,终于在神农殿前停了下来,柳溪蓉轻轻拉起帘子,她很好奇端王二少到底病成了什么样子,需要用娶亲冲喜的迷信手段。
然而,帘子拉到了一半,她看到的却是一身红袍的李绍钧。
柳溪蓉无奈摇头,果真是病入膏肓了,连娶亲之事都需要大哥代劳。
“小姐,农神殿到了!”珊瑚站在花轿前,对她低唤。
柳溪蓉拉好了盖头,被珊瑚扶着出了轿子,领到神农殿主殿前。只有新娘子能拜农神殿,其他人是不能拜的!
柳溪蓉揭掉了盖头,走入主殿,这是她第一次来拜农神。
当她来到农神塑像前,璞团上跪着另一名新娘子,柳溪蓉想,她是王家六小姐,端王二少之妾。
柳溪蓉在她旁边跪了下来,许了心愿,待她要离开时,王家小姐还跪着,仿佛不愿离开。
“这位妹妹还不启程?”柳溪蓉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意外看到她脸上的泪痕。
王燕如抬头看她,泪眼阑珊,委屈道:“我还想再逗留片刻,姐姐先走,莫要误了时辰!”
柳溪蓉温婉笑道:“妹妹原何在此低泣,大婚之日最是忌讳,有何委屈可否同我说说?”
王燕如看着面柔心善的柳溪蓉,拭去眼角泪痕,哽咽道:“姐姐可是柳家三小姐,清水公子迎娶之妻?”
“正是溪蓉!”
柳溪蓉此话一落,更是惹的王燕如低泣起来,泪痕未干再起滂沱,柳溪蓉无奈,嫁给端王二少爷就这么不堪吗?
“妹妹怎么哭了?”
“姐姐有所不知,这门亲事,妹妹本不想要,是爹爹不敢违背柳侧妃的意思,府里的姐姐又都不愿意,便把我许给了王府。听闻二少爷已是风烛之躯,将不久于人世,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妹妹无力反驳,只得出嫁。”王燕如越说越悲戚,哭的泪雨梨花。
“其实,嫁给二少爷也并非坏事,可能他并非如外面所传薄弱,如果真的就快活不了,该准备的是丧事,而不是娶亲冲喜啊!”柳溪蓉宽慰道,其实她知道这样的宽慰起不了作用。
王燕如苦笑,擦了擦泪痕,窘迫道:“柳姐姐看我真是,今天是你跟清水公子的大喜日子,妹妹却跟姐姐哭哭啼啼,煞了姐姐的福气了。”
“无妨事,这里就你我二人,快快别哭了,莫让王府的人久等。一切已成定局,相信二少爷定会好生待你的。”
“真的是已成定局了吗?”王燕如委屈,目光落在了放在功德箱上的两块红盖头上,眼底泛起一丝狡黠。
柳溪蓉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好沉默。
王燕如摸出了一锭银子放进了功德箱,反而笑着安慰柳溪蓉:“姐姐,妹妹没事了,我们一起出去吧!别误了我们的时辰,妹妹也相信,二少爷不是福薄之人,定会好好待我。”说着,拿起喜帕,帮柳溪蓉盖上,也利索的打整好自己,牵着柳溪蓉出了农神殿。
出了农神殿,柳溪蓉被人牵着扶上花轿,两路迎亲队伍分道扬镳,浩浩荡荡,各奔幸福。
娶亲的队伍一路敲锣打鼓,鞭炮不断,喜气洋洋。
柳溪蓉困乏,斜靠在轿子上养精蓄锐,以往去水云庄都是坐马车,今天坐在花轿里都估算不了出城的时间!
柳溪蓉微微拉起盖头,掀开帘子,看着热闹的人潮熙熙攘攘,这两桩亲事让他们有着不同的期待。
只是,这街景……不像是出城,反而更像是进城。
陡然,柳溪蓉一慌,这不是水云庄的花轿,水云庄的每一顶轿子里都挂了两个葫芦,而这花轿却挂了两个铃铛,铃铛的心子被掏走,难怪不会发出声响。
“糟了!”柳溪蓉低呼,莫不是她上错了花轿?
好有心机的王燕如,难道是她故意换错盖头,她才被牵进了王府的轿子。
此时,花轿落地,停了下来,外面丫鬟陌生的声音喊到:“小姐,王府到了,请下轿。”
果然如她所料,她竟被抬到了王府!怪不得一路上听不到珊瑚叽叽喳喳的声音。
“小姐,二少爷在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