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传信给陆池,让他暗中保护世子,且留意他的行踪。”柳溪蓉交代着。
上次经萧王说起,她才反思,夫妻之间可以保留秘密,但这种保留,是建立在信任的基础上,李堇渊似乎刻意在隐瞒她些事情。
“属下遵命。”
柳溪蓉杵着下颚,眺望窗外远处,悲愁道:“珊瑚这丫头,莽莽撞撞的,也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来。”她没有看萧王,也没有看鹿乔,这话却是说给萧王听的,不出意外的话,珊瑚不出十日便会被送到她身边。
临走时,鹿乔把绝色坊的房契和账簿交给了她,为了避嫌,他包了两幅耳环在礼盒里,送两人出了绝色坊。
此时已近黄昏,萧王陪柳溪蓉在大街上走着,对她另眼相看。从刚才鹿乔的话中他已听出,水云庄被毁,实则是毁了一个空壳,该转移的已经全部被柳溪蓉转移了。
而绝色坊,就是另一个凤凰居!其余的产业,也是掌握在自己人的手中,水云庄明面上是被毁了,实则根基未动。
这是柳溪蓉的智慧,她在用另一种手段延续着水云庄对萧王的承诺!
微微起风,萧王深情的看了身边佳人一眼,伸手替她把帽子戴了起来,柔声道:“京都风大,早晚降温,不要着凉了。”
体贴的双手戴好帽子,又系好了缎带,而后自然的搂住了柳溪蓉的肩膀,而柳溪蓉想反抗,却被萧王阻止,一开始走着觉得变扭,可走着走着,她便放松了肩膀,她不得不承认,她喜欢过萧仲天。
霞光熙和,石板路上印下一对璧人的身影。
柳溪蓉心底一软,突然没来由的冒出一句:“我不懂朝廷纷争有多狰狞,但溪蓉希望,仲天大哥一切安好。如果这些都是奢望,我也希望你有命活着。”
萧王突然停住,柳溪蓉侧眼望他,却被扳转过肩膀,四目交汇,这是一眼沉重的凝望,好似时间就此停住。
“你担心我!”没有问话,而是陈述。
“是。”柳溪蓉豪不避嫌,继续说道:“从你起心动念的那一日,我便牵挂至今时。”但嫁给了李堇渊,对萧仲天便断了念,她此生不愿负了她的发夫。
看着她映衬在霞光下的绝美容颜,萧仲天情不自禁,轻抚柳溪蓉瓷白面容,却被她避开。
她侧脸,不再看他。
萧王浅浅一笑,甚至看不见那是在笑,牵起她的手,往萧王府方向走去。
夕阳渐渐西沉,繁华之都越发热闹起来,街边老人有重孙承欢膝下,一幅其乐融融之象。
路边有个纸扇摊子,有把纸扇上正好绘满海棠花。春后入夏,京都炎热,萧王起念,让柳溪蓉等他,他去为她买纸扇。
看着他刚毅的背影,柳溪蓉笑颜颇浓。
一个男孩在扎风筝的摊子边上玩耍,蹴鞠滚落在地,便挪动着圆圆的身子出去捡。柳溪蓉明朗一笑,好一个可爱的胖娃子。
蹴鞠一滚到了柳溪蓉脚边,她蹲下身子捡了起来,这时候,胖小子也到了她跟前,伸手问她要蹴鞠。
柳溪蓉捏了捏他胖嘟嘟的粉脸,笑着将蹴鞠还给了他,突然猖狂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咆哮狂澜,呼啸之间,已经到了柳溪蓉和胖娃子的跟前。
胖娃子的爷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大声叫唤着提心她们小心马匹。
柳溪蓉心底发慌,骑马之人收紧缰绳,马匹直立,高大的身子后仰,马蹄已经悬在两人头上。她护住胖娃子,脚一滑摔在地上,带着胖娃子滚了一圈,手肘撞上石柱后一阵发麻,疼得她脸色都变了。
这是一匹烈马!骑马之人被这畜生摔了下来,双目凶狠的蹬着柳溪蓉,一个伶俐从地上跃了起来,大声诟骂:“不长眼的妇孺,闪了老子的腰,看老子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