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女话音落下,几人俱是愣住,自仙界一统,钦瑜便久居钦华宫,所见仙人少之又少,他们自是无缘得见真容。只是听说钦瑜仙君便是要定居钦华宫,众仙皆以为他这是要弃了雪山,五人这才听到传说便赶来雪山,当真没想到能在此见到钦瑜。
“半柱香之后,若我还在此处看见到你们,莫要怪我不顾清湖山山主情面。”
钦瑜话语中杀气四溢,五人皆是害怕的抖了一下,金凤钦瑜,岂是他五人能招惹的。池淹瞪大着双眼,有些不甘地低头与钦瑜行礼。
“今日是我几人鲁莽了,扰了仙君,我们这便离开。”
雪女见几人身影消失在雪山,这才转向钦瑜,一双眼睛疑惑的盯着他,钦瑜依旧挺立在原地。
“我无碍。”
雪女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有些担忧地看向钦瑜道,“妙南用凰尾伤了大人,您……”
钦瑜自是感受到雪女的迟疑,他抬手将一丝灵力注入到雪女体内,眸中光芒微动又迅速被掩了下去,红唇轻启。
“我这灵力可助你在外界行走三年,若你想知晓其中缘由,便自己去寻妙南吧。”
雪女怔愣,她是为雪山风雪所化,自是离不得雪山,若强行逃离,失了雪山的庇护,必定会被融化于天地,魂体归于尘埃。孤寂了这么多年,她早便对外界不抱有希望,没想到今日竟然有出去的机会。
见钦瑜欲离开,雪女连忙低头大声问道,“妙南伤您,大人可会处罚于她?”
钦瑜顿足,却并未转身,“若我当真想要处罚,便不会让你去寻她。”
说完他便消失在雪山,山中清风微起,方才钦瑜所站之地竟是一丝痕迹都无,似是从未来过一般。
雪女先前用雪层覆于熔岩之上,也不怕会有人在自己不在之时硬闯雪山,总归没有她的引路,他们是走不出去的。
她先前从未离过雪山,之前也只是与山中村民有些接触,还有便是与以负相处的那些年听以负所说的外处光华。雪女自嘲一笑,脑中浮现出方才那女子的装扮,转身之后便与那女子周身无异。若那五人尚未离去,这番一对比,便更能瞧出雪女姿色远胜于那女子。
先前女子一身白色纱裙清纯秀丽,较弱地摇曳手中团扇尽显妖媚之色,虽也极美,可如此反差倒是无形中带着一丝违和。雪女与她装扮无异,一举一动却是尽显纯真无知,媚而不自知,才最是迷人。
雪女闭眼感知,秀媚微蹙,她只能感知到南方一丝微弱的灵气,及近消失。她忽的睁开眼睛,眸底满是担忧,如此微弱气息,妙南此刻定然遇事。
街边楼阁两立,不停的有叫唤的摊贩,雪女看着先前只在以负言语中出现过的繁华,顿时眼花缭乱。之前只着急着寻到妙南,便一直在空中飞行,倒是没有注意这人间盛况,如今失了灵气的指引,停在这扶锐城,才真是切实体验了一番。
雪女略有兴致地行至一处胭脂摊子,瞧着这瓶瓶罐罐疑惑不解,摊前女子从瓶中取出一些胭脂点于手背,雪女只见那被胭脂涂抹过的地方白皙了几分,不由的更加好奇了起来。
摊主婆婆见雪女紧盯着胭脂瓶子,又仔细端详了一番雪女装扮,顿时笑染心头。
“老婆子我还是头次见到皮肤如此晶莹白皙的姑娘。”摊主婆婆笑着拉住雪女双手,倒是将雪女搞得不知所措,“我这摊上新出了一批口脂,若姑娘用了,定然是锦上添花,迷倒万千公子。”
说着那摊主婆婆便将一小瓷瓶打开,用帕子沾上瓶中纯红口脂便要往雪女唇上涂抹。雪女有些搞不清楚这摊主婆婆是何用意,还未反应过来,那手帕已然从她唇上移开。
摊主婆婆盯着雪女连声赞叹,她原本唇色本就红润,经此一点缀更是娇艳欲滴,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再配上她一袭白纱,魅惑而又不失高贵,引得路人驻足赞赏。
雪女被众人围的有些烦躁,她不过是多看了几眼那摊上瓶罐,怎得这些人便拉着自己不放。她看着眉眼含笑的摊主婆婆,以及周围男子精锐的目光,抬手想要将他们打散。
“这口脂是为不错,我家娘子涂上当真是芳华无双。”
忽的一只强劲的手掌将她将要抬起的手臂压了下来,男子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摊上,拿着方才那口脂微微点头,继而便拉起雪女离了这处,只留下疑惑的众人在那闲谈。
茶馆二楼,雪女端坐在椅子上,眼睛盯着桌上口脂出神,小厮将茶倒好放在雪女面前,她笑着道谢后便端起茶杯小酌了一口。
茶水入喉,划过一丝淡淡的清甜,待咽下之后又只觉口中香气四溢,雪女不懂茶水,但也能喝出此茶甚好。
“此地偏远,鲜有好茶,我便让小厮将我所带之茶煮了一番,不知可合姑娘口味。”
雪女哑然,笑着点头,“确是好茶。”
“这口脂与姑娘很是相配,方才在众人面前多有出言不逊,还望见谅,这便当做赔罪。”
男子将口脂推到雪女面前,蓝色袖口闪的雪女眼眸微动,这男子一身蓝衣锦袍,让雪女不由想起妙南,顿感亲切。
“多谢。”雪女并未推脱,抬头看向男子,“敢问公子是何人?”
“哦,我乃东湖雨仙成雨。”成雨浅笑,看向雪女的眼眸满是探究,随即目光定格在雪女手中蒲扇上,“我观姑娘装扮定是传言中有清湖山第一美人之称的令兰仙子了,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令兰仙子?”雪女微楞,他记得闯入雪山那五人中确实是有一男子为清湖山少主,她出山时唯恐自身装扮不符外界,便照着那日被钦瑜打伤女子复制了一番,想来那女子才该是令兰仙子才是。
“成雨仙君谬赞了。”雪女低头,不去看成雨眼眸,于外人眼中倒是显得娇羞万分。“令兰倒是没想到才刚到此处便被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