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雪女转身,警惕地看着说话之人,老者怀中抱着一十五六岁的少年,并无凤凰之气。
“莫要紧张,吾乃祥祎山山主源立,外出游历路过此地,发现这雪山有异便来瞧瞧。”
雪女紧抱着妙南,并未因源立此话而放松芥蒂。
“你这丫头,疑心还挺重啊!”源立见雪女警戒的样子,不由笑出声来,白色胡须也跟着他的动作抖动了起来,略显滑稽。
“钦瑜大人说过,除凤凰一族,外人皆不可轻信。”
“你倒是听钦瑜的话。”
源立抱着少年走近,雪女听他叫钦瑜时甚是熟稔,心里便也放松了一些。
“凤凰一族劫数已至,若非我小老儿出手,恐怕钦瑜也随着你们族人一同陨落了。”源立挑眉,看了妙南一眼,“这女娃并无大碍,想来也是昨日未回熔岩躲过一劫,你现在该担心的是钦瑜。”
雪女抿唇,低声问道,“钦瑜大人现在何处?”
“在熔岩闭关,我需回祥祎山处理一些事宜,正好你可以去为他护法。”
“可……”雪女看着昏睡中的女子,“妙南还未醒过来。”
源立有些无奈,看着雪女的眼睛也带有一丝不耐烦。
“这只蓝凰交给我便是,她还未成年,待在这雪山并不安全。”
见雪女犹豫不决,源立趁着她失神的空档,忙将妙南从她怀中抢走,一转眼便消失在这雪山,只留下几句苍老的声音。
“这女娃我便带回祥祎山去,你去熔岩为钦瑜护法,想知道什么问他便是。”
雪女垂眸,看着怀中空气,暗骂这源立狡猾,倒是与妙南有的一拼,她哪敢问钦瑜问题啊。方才她也暗地里探知这老者身上气息,是为纯正仙气,而且仙法远在她之上,若当真心怀不轨大可不必与她解释。想到此处,雪女便不做停留,连忙幻化成雪朝雪山之巅行去。
正如源立所述,熔岩之处并无其他凤凰踪迹,先前不断喷涌滚动的岩浆也全然凝固,安静的仿佛这才是它原本的样子。
钦瑜端坐其中,紧闭双眼,周身不断有金光灵气涌现出来环住钦瑜。雪女似乎自幻形起便未曾见过钦瑜金凤之形,哪怕如今凤凰一族遭此灭族之劫,钦瑜定是元气大伤,竟然也无需变回原形,想来他的修为定是比雪女所想还要再高。
雪女引来山间之雪,使它们悬于熔岩上方,天间光芒透过缝隙洒了下来,那一圈圈雪花如同天际繁星降落一般将雪山团团围住,最终彻底挡住外处光芒,雪山熔岩也自此隐于这雪层之中。
钦瑜在熔岩闭关,雪女也不好打扰,便又回到山脚,重新凝聚出一个冰屋,在那处守护着雪山。
东升西落的日光每日都从天空上洒下,隔着厚重的雪层,像是永远都照不到熔岩一般。那雪层有雪女的法术护着,即使日头再毒也不会融化,许是私心里想多见阳光,这山脚处倒是没被雪女用雪层包裹。
自从凤凰一族无故泯灭,雪山周围没有凤凰灵气滋润,便也荒寂了起来,原本山民也大都离了这里,雪女也有许久未见过人影。
这日,雪女正蹲坐在屋前,独自望着天空出神,一束阳光顺着她的指缝照射到雪女白皙的面颊,刺目的光芒让她微眯了双眼,待缓过来再次看清事物之时,一锦衣华服的儒雅公子却是出现在雪女面前。
雪女自幻形起便整日里与凤凰一族的同伴生活在一起,他们也大都还未成年,便常常以原形示人,再者便是那山间质朴的村民。她安静地端详着面前男子,他与他们都不同,倒是与钦瑜给她的感觉有些相似,不过钦瑜是为金凤,自带一股尊者之气,面前这人却是平易近人了些,让她只第一眼便怀疑不起来。
“你是何人?”雪女起身,但还是比男子低上一头,便抬头对他问道,“雪山如今寂寥无人,也并无修行利宝,你来此处有何目的?”
男子弯唇,轻声答道,“我乃祥祎山山主首徒以负,今日前来也是受小师妹所托,代她来看望旧友。”
见以负一直盯着自己,雪女不由轻笑,伸出手指指着自己,“你说的旧友不会是我吧?”
“可莫要与我开玩笑,我自化形起便待在这雪山,从未与外人接触,何来……等等,你说你是祥祎山的,那你小师妹……”
“正是妙南。”
以负接过雪女话语,绕过她朝雪女身后冰屋看去,“妙南说她这旧友居于雪山脚下,肤白如雪,秀丽可人,尤其是这住处皆由冰块幻化而成。如今看来,便是姑娘无疑了,在下还是首次见这冰屋,当真是奇特,如镜般光莹剔透,在此居住也是种享受。”
雪女此刻还是怔愣原地,自从妙南被源立带走,她便再未听到过妙南的消息。原本她以为妙南治好伤便会回来寻她,却是迟迟未见妙南踪迹,没想到竟然早已拜入祥祎山门下。
“对不起啊雪女,一直未曾联系过你。实在是这源立老头太过可恶,将我治好后便关在这祥祎山逼我拜他为师,还说若我修为不能与钦瑜大人相比,那便永远都不许离开祥祎山。”
妙南说着,便仰天翻了个白眼,满是愤恨与无奈。
“你说他这不是欺负人吗?我一个小小的蓝凰,如何能与钦瑜大人相提并论。”
“不过你莫要担心,在此处我生活的还算舒心,以后找到机会我便溜出去回雪山看你。你可要等我哦!”
晶石中的影像停留在妙南甜美的笑颜上,雪女双指交握,盯着那晶石久久未曾回神。她对时间无感,每日除了看太阳升起便是在夜间数星星,以往还有凤凰一族的伙伴与她一同玩耍,自从那日过后,昔日那绚烂也全然不见,便只她一人守着这荒白的雪山,也数不清楚过了多少个日夜,如今终于听到妙南的声音,一时竟也湿了眼睛。
“妙南虽说身份特殊,但在祥祎山很是受欢迎,前段时日还救了一枝梅花,逼着师父为那梅花化形,如今那梅花也拜入山主门下,两人甚是交好,妙南在那是不会寂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