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为何非要亲自来此地呢?”京城繁华街道处,祺梅快步跟上常青的脚步,有些气闷,“才将出关,便如此着急,都最后一个了,能让你等多久。”
常青顿步,右手拂袖,祺梅的折扇便落入他手中。
“正因这是最后一个,我才不想多等一刻。”
祺梅晃神,见折扇落入常青手中,抿唇夺回。这折扇可是他身份象征,离不得身离不得身啊!
“罢了罢了,总归是要到头了,偏生我还口行不一,拖着这劳累的身体都要陪你来此。”见常青弯唇紧盯着自己,祺梅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攥紧扇柄,小声道,“还不是怕你过度消耗元神,别到时候她没回来,你先离去了。”
“你都在这世间苟延残喘这么久,我又怎能轻易消散。”
祺梅凝眉,常青说话当真是越来越不中听了,不过想着自己总归年长与他,不该与小辈计较。
“话说你这灵力在这停留近千年,早已没往日浓烈,你当真可确定在此处?”
“哪怕只剩最后一丝我也可寻到,若无你在旁叨扰,许是寻得更快。”
祺梅扶额,常青当真是句句都在嫌弃自己,这话当真是没法再说下去了。闷声了一路,两人停留在一处府门前,将军府三字赫然立于上方。
“与我成婚,入朝为官,我给你解药。言繁瀚身死,若言归皆也不久于人世,不知她可能承受住。”轻柔已被裴俛处置,叶岱也不与他虚与蛇委。
裴俛有些后悔让叶岱进门,但她说的确实没错,言丹吕昨晚被裴俛带回来之后便昏迷不醒,若言归皆也不在了,她定然是承受不住的。
“我说小姑娘,强扭的瓜不甜。”祺梅在二人身后晃着折扇,笑道,“况且,你并非真心欢喜裴俛,这京城中适合你的公子如此之多,又何必揪着一个他不放呢?”
裴俛转身看见常青与祺梅悠闲地站在那处,将军府守备森严,怎得最近总是有人可以随意地进入了。
叶岱却似是被祺梅说中了心思一般,冷眼盯着祺梅,“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又没有让你娶我。”
祺梅笑脸一僵,他是断没想到这姑娘会这般怼自己,京城世家小姐,不都该是温婉恭顺的吗?
常青自是不关注这两人如何,拱手对裴俛说道,“打扰裴公子了,吾名常青,此为吾友祺梅。我二人与言氏有些许渊源,便想来此地看看,能否帮得上忙。”
裴俛看两人一身儒雅公子的装扮,常青言语倒是客气,而且可以在不惊动将军府上其他人的情况下就来到他的院中,想来这两人也是武功了得。这二人不凡,若是对言丹吕有不轨之心,想来他也是阻止不了的。
叶岱早在常青出声后便知晓,她与裴俛的缘分也就仅限于此了,心底还是有些失落,但她也明白,日后定会有比裴俛优秀的男子成为他的夫婿,为自己父亲所用的。
祺梅对着叶岱的背影连连摇头,做惯了棋子原本是不会奢望有爱的,却在不经意间触碰到别人的爱情便想挣脱,只是,如何脱的了。
裴俛将两人带到言归皆房中,常青看见床上之人虚弱昏迷的样子,皱眉拂袖,一缕灵力侵入言归皆体内。原本气息微弱的言归皆,竟在顷刻间面色如常,悠然转醒。
裴俛见到此景才意识到常青并非常人,更是庆幸今日能遇到他二人。
言归皆醒来入目便是一袭青衫的常青,负手而立,与他记忆中一人重叠,竟是激动地想起身跪拜了起来。
常青单手扶住言归皆,“无须与我行此大礼,此举常青当真受不起。”
他不喜人跪拜,即使是在他掌管魔界之时,也不让下面之人行跪拜礼。
言归皆却是在听到常青名字后,更为激动。言家祠堂中间便挂着一幅常青画像,凡言氏子弟如族谱之后首礼便是对此画像。言氏先祖说此人为言家信仰,无他便无言氏,纵然后来言氏被灭,言归皆还是将这画像带在身侧,至今还停放在他崖底房内。
“我才刚闭关出来,言氏此番遭遇也是我不曾想到的。”千年前常青在此时空线中遇到了言氏先祖,发现其血脉异于常人。言氏血脉对剑术极有天赋,却也因这血脉连累,但凡长期使剑术者,必活不过三十岁。
言氏先祖知晓常青有法帮他们克服此难题,便与常青做了一笔交易。常青用灵力凝出承影,凡修习剑术子弟,每月喝上一杯承影原石浸泡过后药水,便可与之血脉相抵。千年后,常青再来此处与言家交易那最后一个魂体。
可耐不住人心,也不知是谁先将这承影剑传说散布出去,竟害了言氏全族。
“你可因承影怨恨过我?”
言归皆摇头,“纵然您非凡人,也是不可能将人心全然看透的,若无承影,也便没我言氏,归皆又怎会怨恨您。”
祺梅倒是在一旁满意的点头,心想这言归皆倒是个看得清的人。
“如此,我既已出关,也是该行那千年之约了。”
言归皆怔愣,现在承影在言丹吕体内,按先祖遗言,自是应由这持承影之人与常青交易。按理说常青用承影护言氏千年,总归是言氏占了便宜,言归皆却是愁容满面,他是没想到,这千年之约竟会降到了言丹吕身上。
常青自是看出言归皆的担忧,正欲说些什么,祺梅却是先他一步,晃着折扇来到言归皆面前。
“你既是言氏人,便该知晓平行馆一说。常青不会强求,但总得让我们先见了言小姐,询问她的意愿后再做定夺吧!”
祺梅话都说到这份上,言归皆自是拒绝不得,他看了看裴俛。方才言归皆对常青的态度裴俛都看在眼里,但看到言归皆如此为难的模样,想来那千年之约定是对言丹吕不益。
裴俛上前,“丹吕自昨日便未曾清醒,二位公子恐是要等几日了。”
“她早已清醒,只是不自知罢了。”常青浅笑,“还请裴公子带我们前去,我们到了言小姐自然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