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言繁瀚醉心医术,便要拿言丹吕练手,误打误撞地倒是研制出了缓解这种痛苦的解药。但也只是缓解,并不能消除,每月的绞痛言丹吕还是要承受。
日暮降临,言归皆还未归来,言丹吕若有所思的望着外面,知晓父亲许是不会回来了。
言繁瀚房中尽是医书,裴俛待得实在无聊,无奈对医术又全然不解,只得向言丹吕讨要了几个话本打磨时间。
言丹吕端着饭菜进来时裴俛正看得入神,嘴角还勾着一丝笑意。
“广瑜哥哥这是看到了什么,如此开心?”
言丹吕将东西摆放在桌上,走至裴俛身侧,眼角撇过纸张上自己曾经做过的印记,连忙将那话本夺了过去。
“丹吕改的甚好,为何要夺去?”
裴俛似笑非笑的看着言丹吕,她将那话本藏于身后,面露尴尬。
“莫要打趣我,竟一时不查将这本拿了出来,让你看了笑话。”
裴俛瞧着言丹吕一副委屈的样子,笑意更浓,“怎会?我是觉得丹吕此番改动甚是合适,倒比原作更深入人心。”
“当真?”
裴俛笑着坐在桌前,朝还杵在原地的言丹吕招手,道,“将军征战沙场铁马峥嵘,断不愿将余生都交给那浮华官场上的勾心斗角,能与之相配的女子又怎能是那深闺宅院的娇俏小姐。”
这原话本讲的是位将军自幼便与京城一位小姐定下婚约,后将军从军出征立功归来,那小姐已及笄五年却未嫁人,一直在京城等待未婚夫婿的归来。后国家安稳,将军得以常驻京城,十里红妆迎娶那小姐。自此将军便在京城任职,成为将军夫人的小姐温婉贤良,男主外女主内,好一段人间佳话。
而言丹吕在将军出征时便对这故事做了改动,她写的是将军出征遇到一江湖女子,最终是这两人一同携手御敌,终成眷属,浪迹天涯。
言丹吕坐在裴俛旁边,看裴俛瞧着仅一双筷子面露疑色,解释道,“方才我已吃罢。”
裴俛点头,便也不管言丹吕,自己吃了起来。
“所以广瑜哥哥这般行军打仗之人,更心悦江湖侠女一说?”
裴俛手上动作一滞,思索了一番,“那倒未必,军中许多将士都已成婚,我在边关瞧着他们提起家中妻儿时的幸福模样,想来他们也是欢喜的。”
言丹吕疑惑,“那为何你会说我这改动的更深入人心?”
“按理来说将军与那江湖女子应是更合得来,但也不排除将军更心悦京城小姐。”裴俛笑了,“你所改的是顺其自然而发生的,是我们认为的合适,而这原话本中所做故事,也可能是将军所想。”
“还是不懂,何为心悦?”言丹吕眉头紧锁,觉得自己脑子实在不够。
裴俛摆手,“心悦一说,我还当真是不知。”
“广瑜哥哥已然及冠,还未娶妻?”言丹吕觉得男子及冠后便会娶妻,裴俛既然及冠应是已有妻子,如今听他说这话,一时疑惑。
“我自小便在边关,鲜少有女子,这厢也是刚及冠不久,何来娶妻一说?”顿了一下,裴俛又道,“不过我确实已有婚约,听闻那女子也是京城才女,只是我也未曾见过。”
“那广瑜哥哥此番回京便可见到了,想来那女子定然如这话本中描述的京都女子一般温婉贤良。”
言丹吕眸中光芒暗淡,一时间觉得心中有些发堵,想着定然是这病痛又犯了,便匆匆与裴俛告辞跑了出去。
裴俛盯着言丹吕的背影看了许久,直到她消失在自己视线中才将目光转回到桌上饭菜,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痴痴地笑了起来。
想来他心悦一说他是有些懂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