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处回来的江誉打开书房的门便瞧见自己的妻子坐在书桌前翻阅着资料。
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轻脚来到许之彤的背后,从后方环住她的腰,将头贪恋的靠在她的肩膀上。
“原本是想着你有身孕,该在家好生养着,这才不让你陪我出门。”
江誉说这话时,故作生气的用手捏了捏许之彤的脸颊。
“若早知你在家更是闲不住,倒不如随我一同出去,也省的外处的我再想你。”
许之彤只笑了笑,起身帮江誉将外套脱了去。
“我是有孕,并非有病。若我每日都闲在一处,怕是等不到孩子出生,便要闷死!”
空下身来的江誉又冷不丁地抱住许之彤,自两人成婚起,平日里只要得空,他定会黏在许之彤身侧,恨不得长在她身上。
“既如此,明日我空下来一日,与你一同游玩可好?”
许之彤也只笑了笑,任由他抱着自己,手却还是不停地翻阅着桌上的资料。
见许之彤不回答,江誉也不恼,眼睛也跟着看向桌上那些东西。
“我竟不知你还有唱戏这个爱好?”
“之前偶然听过,那时只觉得戏曲甚是迷人。如今闲下来,便想着趁这个时候试着将这几个著名曲目译成英版,若是唱成,定然能为戏曲引来不少热爱者!”
说到此处,许之彤不由偏了偏头,眼神移到江誉手腕处,“早前便与你说过,这手帕是马丁先生之物,你怎得还戴在手上?”
“虽不是你的,却是我放在心尖上之物,自见你之日起,每日我便靠它以慰藉相思之苦,怎可抛了去!”
闻言许之彤故作生气,“如此说来,我倒是该庆幸有这幅不错的模样,能让江三少一见倾心,每日竟以一个别人的帕子聊表相思。”
江誉不由笑着握住许之彤翻书的双手,憋笑了许久。
“我也不曾想过,之彤会有一天与这帕子置气。对你一见倾心不假,所以才会在初见时将这帕子坑来,为的便是以后能与你再相见。说起来,我一直以为的定情之物竟然是马丁先生的,不该是我吃醋吗?”
“马丁先生乃我恩师,未遇见你之前,他让我看到了许多不曾见过的东西。”
顿了许久,许之彤脸上笑意已不再。
“记得我首次接触戏曲便是与马丁先生一同的,那时他欣赏的可入迷了,后面那些时日还一直在夸赞那日所听到的那曲《女驸马》。可惜他已然离去,不知何时再来……”
江誉眼眸紧盯着那片呗许之彤译了一半的曲子,正是《女驸马》。
“马丁先生确实令我敬佩,也是众多来华传教士中,为数不多的真正为传教而来的心思纯正之人了。”
许之彤点头,“我曾一度庆幸,能在许家遇到他,甚至在遇见你之前将对他的敬仰当成是喜欢。若不是你后来出现,恐怕我便会在先生离开之时与他倾诉,还好未曾,不然当真是丢人。”
江誉瞧着怀中人浅笑安然,无奈的摇了摇头。
“之彤你还真是……什么都说啊!若我心胸稍微狭窄一些,以后恐不会再让你与马丁先生有牵扯。”
“我知你不会。”
闻言江誉无奈一笑,敲打了一下许之彤的额头,便仔细读着许之彤的译词。
两人闲暇时经常一同探讨关于译作之事,江誉也总能在一些地方给许之彤不少启迪。
“这《女驸马》的故事,当真经典。”
“经典为经典,但我仍是觉得这女子还是没有找到自我,终究还是那套以夫为纲。”
“古时候的女子,能做到这般地步,已然不易!”
许之彤点头,忽而又紧盯着江誉,神色幽深。
“若我是那曲中女子,夫君定然不会如李兆廷那般,纵然我可自立,夫君也定要能护我一世才可!”
“那若我当真有一日遇难,之彤该当如何?”
江誉有心挑逗许之彤,眸中带笑的瞧着她,等着回答。
“为你高唱一曲,在此等夫君安然归来。”
江誉的思绪被楼下的喧闹声扰乱,许之彤已经一袭戏服轻快明艳地站在舞台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