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
温如斯眼睫极其无措地颤了下。他抬起眼，正对上的是姑娘白净的锁骨和纤细漂亮的脖颈。
亲完人，辞楚缩了回去，小心翼翼地去看他。
少年一双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没什么情绪地看过来。
“楚楚，”他声音有些哑，“我是谁？”
辞楚闻言挑眉，白嫩的手将他黑发揉乱，笑嘻嘻道：“你是……今晚的月色。”
“……”
“你看，今晚月色真美。”她侧过头去看窗外。
姑娘弯眸的样子，如满天星辰散落，夺目，却不刺眼。
比这月色还要美。
辞楚此时却有些迷糊。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在哪了，只潜意识依赖面前这个人。
他太温柔了。
辞楚太容易被温柔的人夺去喜欢了。
刚刚想表个白，但又不想直接说……于是就找了一句网上流行的表白方式。
「今晚月色真美」。
温如斯僵了僵，抬起手轻抚着姑娘的长发。
“虽然不懂你这句话的意思，”他唇角勾起，“但你是在夸我的吧。”
“我……”辞楚刚想否认，又感觉——好像面前这人不喜欢自己才这样说的。
那就相当于，被拒绝了。
被，被拒绝了。
她停了停，低下头，想靠到膝盖上，却被人一把揽到怀里，磕到人家颈窝。
鼻尖萦绕的是对方身上淡淡的冷香。距离是前所未有的亲昵。
也有些，说不上的……熟悉。
辞楚扁了扁嘴，不知怎么眼眶有些湿。
正要哭出来，就听少年“嘶”的一声从头顶传来。
磕到他的骨头了么？
辞楚连忙抬起头去看他。
却对上一双情绪略淡的眸子。
少年顿了顿，察觉到自己与这姑娘正处的位置，微微勾唇看她，黑眸里是显而易见的戏谑。
见辞楚眼眶都红了，他顿了顿。
“怎么啦，”他抬手捏了捏辞楚的脸，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宠溺，“小委屈精。”
“温，温如斯……？”
少年挑眉：“怎么？”
“你好像，跟平常，不一样了。”
“哦？”少年弯了弯唇，“哪不一样？”
“……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辞楚蹙眉，疑惑地歪头，“可就是……”
“别纠结啦。”少年若有所思地盯了她一会，忽然问道，“刚刚你说什么小妖精……？给我看看是哪个小妖精吧？”
说着，他将刚刚扔到一旁的手机递给她，一边好似漫不经心地搂住她的腰，坐到沙发上，竟是将小姑娘整个人都抱在怀里了。
少年将脑袋轻轻靠到辞楚头上，搂着腰的手慢慢摩挲。
他满足地眯眸。
“你看，就是这个！！”辞楚情绪上来了，激动地扯着温如斯的领子给他看。
温如斯一瞬间回神，脑子有点乱，手也停住。
他刚刚……干了什么啊。
也醉了？
不过——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温如斯漫不经心地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照片，搂着辞楚的手紧了紧。
“……这就是你说的，小妖精？”他有些哭笑不得，“你吃饭前要问我的也是这个问题吧？”
辞楚使劲点头，指着那照片上医生的背影：“这是你对不对！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是。”温如斯无奈地弯唇。
“那这个呢！”
“这是市医院院长家千金。如你所说，她在追我。”温如斯眉目间涌上轻微不耐，“院长平日对我多有照料，我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
辞楚扯扯唇。
少年顿了下，忽然饶有兴致地低眸看她表情，语气莫名：“你这是……吃醋？”
“？才没有。”辞楚佯装镇定，垂眸不看他。
“哦——”温如斯故意拉长腔，转而站起来。
察觉衣角被拽住，少年忍着笑回眸看她。
“你，去哪？”她睁大一双迷蒙的眼睛，因为酒醉而略微带了点慵懒。
她如幼鹿般纯净澄澈的眸子紧紧盯着温如斯。
温如斯心下一软，摸摸她的发，温润道：“我去帮你弄点醒酒汤。”
“哦。”她乖乖松开。
＊
温如斯端着汤出来的时候，小姑娘已经昏昏欲睡了，似乎是强打着精神等他。
见他走来，双眸似乎要亮起来。
“你来啦。”她轻轻软软地笑。
少年身形微顿，将碗端过去：“乖，喝了。”
辞楚这回到没有作妖，乖巧地哦了声，接过汤便喝了下去。
少年挑了下眉。
半夜。
温如斯从沙发上坐起来，撸了一把微长的发。他垂眸轻叹。
这怎么睡得着啊。
他顿了会，轻手轻脚地走进自己的卧房。小姑娘盖着被子，只露出毛茸茸的小脑袋，香甜地睡着。
看起来又乖又软。
温如斯眸色温吞，低头看了她一会，轻轻地，在她嫣红的唇上啄了一口。
算是回礼咯。
他微微勾唇。
想起她说的某句话，他默默又亲了口小姑娘的额头。
他用气音慢条斯理道：
“风也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