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花自飘零桃树依旧1
连续三天,笛声从未间断。
“那边是什么地方?”早晨醒来,凌萱儿抓住一名丫环问道,如果她记得没错,笛声就是从那边传过来的。
“那边是游客楼,居住的都是外地来京暂无居所的人。”
当晚上笛声再次响起的时侯,凌萱儿寻着声音而去,她倒想见见是谁能吹出这样的曲子,伤感中还带着一股怨气。
笛声近了,凌萱儿看到一个黑色的背影立在一座石拱桥上,那修长的身形略显清瘦,她的到来让将笛声悄然停住。
凌萱儿慢慢走过去,那黑色身影却想离开。
“请等等,你是谁?为什么每天晚上都要吹曲?”她并不是说他吹的曲子不好听,而是因为她每天听曲子,耽搁了睡眠。
“吹曲是我的自由,听不听同样是你们的自由。”男音显得很低沉,他背对着凌萱儿没有回头。
“但……你这样子会影响到别人休息的。”
男子低笑一声,在暗夜里显得特别阴森,“你听得见并不代表别人听得见。”
凌萱儿细想他的话,以为他说的是云初,不由得生气的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男子马上就要走过拱桥,凌萱儿追上去,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不敢看我?”
男子微微侧身,他的半张脸在月光下如刀刻,微扬的嘴角可以看出他在笑,只是那笑是真笑还是假笑就不得而知了。
“不是我不敢看你,而是你不敢看我。”语气中有着明显的挑畔意味。
“我为什么不敢看?”凌萱儿鼓起勇力说道,他又不是鬼,有什么可怕的。
男子嘴角扬得更高,一个转身,凌萱儿终于看清了他的面貌,只看了一眼,她便吓得连声也喊不出就晕了过去。
脑中一直闪烁着那张横着刀疤的脸,凌萱儿被吓得满头大汗的醒来,一看窗外,天还没亮,这床也不是她的床,她视线在屋里旋转,不一会就看到了坐在桌边男子。
在烛光的照耀下,他脸上的伤疤倒没有黑夜中那么吓人,看来,她是自己吓到自己了。
男子微眯着眼注视她,不说话,像是在等着她先说。
“这里是哪里?”
“你不需要知道。”
凌萱儿撇嘴又问:“你又是谁?”
这次男子没有隐瞒,回答道:“上官非。”
“上官?”凌萱儿瞅着他,一脸不解,上官是国姓,只有皇亲才会有这个姓,御王爷姓上官,上官翊、上官泽都是姓上官,而在她眼前的“上官”又是哪个上官呢?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上官非问道。
凌萱儿不知道他有什么样的故事,但听听也无防,便点点头。
上官非起身走到窗前,晚风吹起他的发丝,让他的背影看起来更显孤独。
“有两兄弟,同时爱上了一名女子,女子最初的恋人是两兄弟中的弟弟,两年后哥哥登基坐了皇帝,女子毫不犹豫的投入哥哥的怀抱,弟弟很伤心同时也想讨个公道,由于年轻气盛,他选择了最极端的方法,与哥哥进行决斗,最终落下行刺皇上的罪名,而自己也因为寡不敌众,脸被毁容……十年来,他为了躲避追杀而改名换姓……”
凌萱儿看着上官非的背影,心里生出无限的同情,难怪他能吹出那样的曲子,原来是历经了沧桑的,“那个弟弟就是你?而你,就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当今皇后就是你最初的恋人?”
“没错。”上官非点头,十年了,这件事情只有皇室中人知道,他更没有向任何人提起,他会向凌萱儿诉说,是有他的目的的。
“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要将这件事情说给我听,我好像并不能帮你什么?”他的敌人是当今皇上,谁有那个能力与皇上作对?
“我对十年前的事情并不想追究,是上官策,是他一直放不下而找我麻烦,这次上官翊所接到的任务就是要取我的性命……我本就是活在黑暗中的人,死不足惜,可我不想让别人对我一再的误解,好似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而上官策所做的都是对的。”上官非言语激动,若凌萱儿能知道他就是幽情谷谷主楚凡天的话,那她一定不会相信眼前如此不冷静的人便是楚凡天。
“你说了这么多,我还是不明白你的目的。”如果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她愿意帮助他,被人误解冤枉确实是一件让人痛苦的事情,更何况他已经容颜尽毁,若没有脸上的疤痕,他应该是一个很英俊的人。
“你……脸上的伤痕不可以治好吗?”没有多想,凌萱儿脑中的话便脱口而出,她担心的看着上官非,以为这话会让他重识伤心事,却不料,他没有,反而无所谓的笑笑,说:“很难看吗?”
凌萱儿摇头,他脸上的伤并不难看,只是会让他显得孤傲而又让人难以接近。
他摸着自己的脸,又说,“我倒觉得很不错,这条疤痕已经跟了我十年,若是没了,我反倒会不习惯。”
听他这么说,凌萱儿也无话可说,这时侯的他倒让她想起了云初,耳聋的事情云初也是这般不在意的。
“那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
上官非收起脸上无所谓的表情,正色道:“我想让你回到上官翊身边,将他最近的行踪统统告诉我。”
凌萱儿这时才发觉不对劲,此人明显是直直冲着她来的,“你知道我是谁?”
“当然知道,上官翊最在乎的女人凌萱儿。”
他的说词让凌萱儿好笑,她什么时侯成上官翊最在乎的女人了,她怎么不知道?
“我并不想回上官翊身边,你既然知道我是谁,那就该知道我和他之间发生的事情,还有南王府一家人亡故的事情。”
“你若想知道到底是谁杀了唐啸等人,你只要帮我这个忙,我可以帮你找出凶手。”
“是吗?我凭什么相信你?”上官翊有告诉她,说这件事情皇上会查明给南王府一个交代,只是事到如今,并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她或许可以想想其他的办法,比方说现在的这个交易。
凌萱儿在天亮之前回到了云院,她一路回来都在想着上官非和她所说的话,她如果答应他,那他们两人算是各取所需。
等她一回房,一抹白色的身影闪出,在暗夜中显得格外醒目。
云初在凌萱儿一出去时就已经知道了。晚上的笛声吹得古怪,这种笛声寻常人是听不到的,吹笛之人是冲着萱儿来的,他之所以能听见,是因为笛声中所用的内力太大,他的耳膜有震动。
明知道她不喜欢别人的跟踪,他不放心还是跟着去了,他认出了吹笛之人,但凌萱儿与楚凡天的谈话他确没有听见,以楚凡天的功力若有人偷听,他一定会发现。
凌萱儿差不多天亮才睡去,这一觉便睡到下午,醒来看到云初就坐在她的房里,她不好意思的笑笑。
“昨晚没睡觉?”云初笑着说,听在凌萱儿耳中像是在开玩笑,她也笑着回答:“是没睡,都做梦去了。”
“做了个什么梦可以告诉我吗?”云初试探性的问道,他其实可以挑明了说,但他不想让她知道他跟踪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