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一夜了,穆夏在医院里整整守了樊歌一夜,不仅是因为樊歌是她最好的朋友,更多的是因为自己最要好的朋友是因为自己才变成眼前这幅样子。这期间樊家爸爸妈妈知道自己的女儿被找到之后过来看过,二老很通情达理,即便知道自己的女儿被毁容也没有责怪穆夏的意思,反倒是十分的感激。本来樊家妈妈打算守在这里照顾自家的女儿,却被穆夏劝回去。
此刻,穆夏握着樊歌的手,不停的说着她们从小到大走过来的点点滴滴。病房的门外,李云帆透过玻璃看着专注的穆夏,现在的她更像是一个孩子。如同孩子们拼命努力的表现想要换得老师手中的大红花一般,她也在努力的表现只为了可以呼唤醒尚在昏迷的樊歌。这些天,李云帆看到的是不一样的穆夏,不同于曾经穆爸爸给他写的书信中那样的不谙世事,也不同于公司员工评价的那般冷面无情,他见到的她,重情重义,坚强却不矫揉造作。以至于好几次的错觉里他不认为是在和她做交易,而是真正的夫妻关系。
轻轻的推开门,李云帆提着早已准备好的食物走进了病房。察觉到响声的穆夏扭头看了一眼,间来人是李云帆便又低下头,继续对着正在昏迷的樊歌轻声细语的诉说着过去。李云帆皱了皱眉,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毕竟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不能因为一个樊歌就耽误了所有事情的进度。
将盛好的粥和菜端到穆夏的面前。穆夏看了看,扭过脸去拒绝了,自己最好的闺蜜还躺在床上昏迷着,自己还怎么有脸吃饭呢?加上这一顿,她已经有一天半都没有吃东西了。李云帆再也无法忍受穆夏的这种“自虐”行为,将食物的托盘放到一边,他走到病床边上把正在和樊歌说话的穆夏一把拽了起来,穆夏本能的挣扎想要坐回床边,却被李云帆暴力的扯到一边拖出了病房。
“李云帆你干嘛!”除了病房的穆夏挣脱了被李云帆握着的手腕,因为对方用的力气过大,穆夏的手腕上泛起了微微的红色,她一边揉着手腕,一边一脸怨恨的看着李云帆。
“你不需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没那么无聊非要拖着你吃饭,但是为了保证我交易的进度和效率,所以我必须要你吃饭。”李云帆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就连眼睛也幽深的让人看不透。
“我自己有分寸又不会饿死,况且樊歌这幅样子你觉得我吃的下么?”在穆夏的眼里,现在似乎没有什么事情是比昏迷的樊歌更加重要的了。
“穆夏,我真的太高看你了。也确实应该考虑考虑你到底能不能胜任你现在在公司所担的职位。公司需要的是有能力的人而不是感情用事的人。”
“我感情用事?李云帆你也太冷血了,如果今天这病床上躺的是你最要好的朋友,你也会在这里说风凉话么?”此刻的穆夏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在她的眼中,现在的李云帆纯粹就是在“无理取闹”。
“至少我不会坐在那里说疯话,人已经昏迷了,该醒来时自然会醒过来,如果你坐在那里说话就有用的话,那还要医生做什么?穆夏,你的理智去了哪里?”
李云帆的一席话让穆夏猛然一怔,她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如果樊歌醒了就算她在似乎也无法改变樊歌已经被毁容的事实,透过病房的玻璃窗子,穆夏看着脸色苍白的樊歌,宽大的纱布包裹着她没有任何血色的脸蛋,脆弱的像一个易碎的玻璃娃娃。
突然,穆夏转身对李云帆说道:“青木川被拘留在哪里,我想我应该去看看他。”
重新走回病床旁边,穆夏握起了还在昏迷中的樊歌的手,轻柔的说道:“樊樊,你累了就好好休息一下吧,但也拜托你尽快醒来,因为除了我,还有好多的人在担心着你,所以你一定不能有事。”说完,穆夏将樊歌的手放回病床上,掖了掖散开的被角,便恋恋不舍的离开的病房。可就在病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樊歌缓缓睁开了眼睛。
“鹰老,青木川被抓了,李云帆和穆夏没有受伤,只是穆夏的朋友樊歌似乎受了很重的伤,现在还在医院昏迷。”
“哦?看来我真是高估了青木川的胆量啊,我以为他会与他们同归于尽呢,没想到却被抓了。蓝龙,你去把后面的事情处理处理,不要露出马脚,我们的出现不应该这么仓促,应该隆重些。”白鬓老者手中的鹰眼宝石在黑暗里散出妖冶的光,似乎对自己主人的话语表示赞同。
没有一扇窗子的拘留室给人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粗硬生冷的铁栏后面是一张没有任何血色的脸。青木川眼眸低垂,眼神涣散,叫人无法猜透此时他心中的想法。
穆夏十指紧扣,双眼里充斥着难掩的怒火,瞪着铁栏另一头的青木川。纵然心头的怒火难以平息,纵然青木川把樊歌害的现在还躺在医院里,穆夏还是用理智克制住了即将爆发的怒火,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了下来。
“从三年前接近我你就有目的是不是?你到底是为了什么?”穆夏看着铁栏内的青木川,冷声问道。
“没有目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意愿。”青木川没有看穆夏,眼睛盯着一处回答道。
“你不觉得这样的答案根本没有可信度么?如果你是受人指使要说出来啊,不然你只能承受本该不属于你的牢狱之灾。”穆夏瞪着青木川继续道。
“我承受的难道还少么?因为你旁边的男人,我已经承受了太多本不该属于我命运的东西,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样子。”青木川说着,眼睛狠狠瞪向穆夏身旁的李云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