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玉只是不咸不淡的瞟了一眼穆冰,便无声无息的消失在黑暗中。
穆冰被南宫玉那个没有温度的眼神给冷到了,一脸无语说道:“这个家伙,为什么总是有一种拿我当敌人的感觉啊?”
转过身子瞧见方承宁已经将龙床上的湖水纹锦帐放了下来,穆冰便走到书案边,拿起狼毫,仔仔细细的将刚才看见的那个俊秀男子给画了下来。
穆冰虽从小就学武,但是琴棋书画之类的还是被母亲大人逼着学了一些,在这四样里面,画是自己学得最好的一样了,不说能将人画得出神入化,但是至少能看得出是谁。
次日,方承宁拿起穆冰昨晚花的男子肖像,由衷感叹道:“虽然看得出来是那个,丹麦神恶名装饰都没有,这丫头也太实诚了些。”
立即将画像在暗卫中流传下去,将画像中的人找出来,在这一日中午的时候,便是有暗卫将寻找的结果给汇报上来。
原来这个俊秀的男子是新科榜眼左丞相府中的三儿子,这个三儿子虽然生母的地位不高,但为人俊秀飘逸,善诗词歌赋,在文人圈里也是小有名气。只不顾这个新科榜眼还未来得及面圣,倒是给了方承宁夜半幽会佳人的风流才子形象。
左丞相与刘尚书尚来都是个看个的不顺眼,也难免这一次左丞相家的三儿子要与刘尚书家的小姐夜半幽会了,但是能在那样混乱的情况下,幽会而不被发现却也让方承宁觉得有些许的不妥。
究竟刘尚书要做戏给谁看呢?在早朝上的时候,方承宁就曾经语意不明的提起此事,满朝文武百官都坦荡荡,没有发现哪个官员有心虚害怕的状况。
方承宁在心里暗自感叹道:“难道说这满朝到底文武百官练得如同狐狸一样的狡诈,还是自己这个皇上的功劳不成?不过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倒是有待商榷,这个人不慌,朕也能让这个人慌张起来。”
对于皇上这个职业,自然是需要多种能力,方承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是一个合格的皇帝。此时这个皇帝却是在御书房,一面批改着臣子们呈上来的奏折,一面想着要怎样放长线钓大鱼。
柳尚书终究是坐不住了,早早就在御书房前等着面圣,莲公公自然是知道现在的方承宁是思考政事的时间,不喜人打搅,便让刘尚书在外面站了一会儿。
看着刘尚书脸上的汗像是黄豆一样,一粒粒的滚落,拿着一张锦帕时不时擦了擦脸,心有不忍,这才幽幽叹气道:“这时候皇上的奏折应该是批改的差不多了,咱家这就去通知皇上。”
柳尚书心怀感激,用差不多已经湿透了的锦帕擦了擦脸上滚滚落下的汗水,连忙点头说道:“有劳莲公公了,柳某感激不尽。”
正在批改奏折的方承宁听见莲公公说柳尚书已经在御书房门外等了快两个时辰,将手中的狼毫放在笔架上,对着莲公公说道:“请柳尚书进来吧。”
刘善成依旧是一副忧郁哀愁的样子,朝着方承宁认认真真行了一个大礼,继而皱着眉头,老调重弹起来:“请皇上允许微臣告老还乡,微臣也已经花甲之年,有很多事情都弄不太明白了。”
“喔?”方承宁拿起书案上的纸扇,轻轻扇了一起来,眉眼之间尽是慵懒之色,语气也不咸不淡的:“如果朕未记错的话,爱卿应该还没左丞相年纪大吧,要知道左丞相可是一直都精神矍铄,对朝政一丝不苟,兢兢业业呢!”
说起左丞相,柳善成脸色微微一变,半是认命半是无奈的说道:“相对与左丞相,微臣自愧不如,介于微臣府中近日来出现的状况,微臣已经渐渐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不管怎么说,柳尚书是自己的左膀右臂,自己应该是要将他留住的,便将自己的计划给说了出来:“朕已经命暗卫暗中保护柳家,爱卿不必担忧你的安危,这一次倒是可以将谋害你背后的人给揪出来,这样你就可以在朝廷继续下去。”
柳善成似乎对这样的决定并没有很惊喜的地方,面上依旧是淡淡的,只是朝着方承宁说了一句:“谢主隆恩,微臣告退。”
柳善成这一反应让方承宁更觉奇怪,想了想这才低声对着身边的莲公公轻声说道:“你且去调查柳尚书的祖籍与出生地,将他的身份调查个清清楚楚。”
这件事似乎是并没有那么简单的,这一日想必得让暗卫们夜探左丞相府了,方承宁微眯着眼睛,看着窗外湛蓝的天色,叹了一声道:“得快点将这件事解决才是,不然这天是越来越热了。”
是夜,接到命令的穆冰与南宫玉又深夜出宫,夜探左丞相府,除了发现自家老爹穆大人乘着软轿来左丞相府密谋,便没有任何奇怪之处。
穆冰与南宫玉便飞上左丞相府书房的屋檐,近距离想听听他们俩具体在密谋何事,细细听来却是让南宫玉与穆冰都惊讶得很。
见穆大人离开左丞相府中,两人一刻不停歇的朝着皇宫飞去,想将这个偶然发现的重大进展给皇上报告去。
“皇上!”南宫玉突然就出现在方承宁的寝宫之中,朝着方承宁微微一躬身,让没料到他们俩会这么快回来的方承宁吃了一惊。
方承宁微微眯了眼,听不出情绪的问道:“何事?”
“据微臣在左丞相府中暗探得知,今晚穆大人前去与左丞相密谋,臣发现了一个秘密,那便是柳尚书大人是北疆国的细作。”南宫玉依旧是垂着头,语气也是淡淡的。
看着面前的这两个安静镇定得过分的男人,穆冰只剩下无语,难道说面对一个这样重大的消息,这两个拥有绝世忍功之人,就以为自己是听见的是今天御膳房做的鸡汤还不错这类家常话吗?
“没想到这个柳尚书在我朝隐藏了这么多年,朕还没发现,难怪现在事迹败露会想着要告老还乡。”方承宁手中的折扇轻摇,一副不紧不慢,悠悠闲闲的样子。
南宫玉却是眉头轻蹙道:“这也只是穆大人与左丞相片面之词,皇上不可尽信,但若是存了怀疑之心,想必调查清楚也不是一件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