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冰好奇的瞟了瞟身侧正在专心看着唱歌跳舞的少数民族人民们的圆谨,脸上倒是一派祥和安宁的表情,无法看清楚他现在到底是在想着什么。
看着这样老成的圆谨,穆冰第一次生了想要了解如此年轻的圆谨到底是怎样的一个身世,清了清嗓子,看着面前的火堆,轻声问道:“你是从小就呆在寺庙之中还是经历过什么事情看破红尘出家的呢?”
虽然圆谨看上去像是一个小孩子,但是他很少和别人说心里话,圆谨听着穆冰这样的问题,眼眸垂了下来,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说出来。
穆冰挺了挺肩膀,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没关系,你要是不想说的话,我也不会逼你的,毕竟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那些事情。”
就在穆冰以为圆谨不会说的时候,圆谨却是轻声开了口:“我是在十七岁的时候决定出家的,虽然在以前我一直都在跟着师傅学医,但是真正的看破红尘却是在十七岁的时候。”
知道圆谨这样一说便是决定将这些事情都说出来了,穆冰便也不急,耐心的坐在那儿听着圆谨清润的声音,缓缓道来。
“我以前是苏州的一个富商家的公子,虽然算不上家财万贯,但是富甲一方。我父亲和他的朋友在我小时候便给了我订下了一个娃娃亲,我的小妻子支行比我小四个月,我们从小就在一起玩,我很喜欢她,小时候就想着若是能和她结婚,我一定好好对她。”
“只是在十七岁我将要娶她的前夕,她和她的父亲联手将我们家的家财给使计谋谋了去,我父亲母亲因为积郁也在半年之后抱憾离世。”
“在我父亲去世之前,他曾经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希望我不要去报仇,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现在也没有什么牵绊能限制我的自由,我谨遵我父亲的临终遗言,这才上了山。”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并没有跌宕起伏,只是一些很简单的事,我想着以后就只有圆谨这个人,并没有那个俗世上的人了,我已决定皈依佛门。”
虽然圆谨说的很轻描淡写,但是穆冰却是知道这其中的心死与悲伤,被一个从小就喜欢的人背叛,应该是比自己更加的可怜吧,自己还是要比圆谨的命运好一些,不然自己现在可能就要去尼姑庵了。
穆冰问得有些小心翼翼:“那你现在还恨你的小妻子么?”
圆谨嘴角的笑意未泯:“她只不过是俗世之中的陌生人,并不是我的小妻子了,对于她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与这天地之间的飞鸟、青鱼、浮游没有什么差别。”
还真的是看得淡啊,看着圆谨脸上的表情,穆冰就知道圆谨并没有说谎,能这样平和的说起那个又爱又恨的人,要不是真的看透了应该是不能有这样的表情的。
自己什么时候能这样面不改色的说起方承宁呢?
有穿着少数民族的少女笑嘻嘻的前来邀请穆冰去绕着篝火跳舞,穆冰想了想还是起身拍了拍屁股之上的尘土,朝面前的美貌少女笑了笑,这才对着身侧的圆谨浅笑道:“我去跳舞了,不能和你说话了喔。”
圆谨朝那个少数民族的少女浅笑着点点头,轻声说道:“施主且去吧,贫僧不会一个人离去的。”
穆冰不是很会跳舞,还好绕着篝火跳的舞很简单,要的就是一个气氛,就算是穆冰瞎跳的话,也不会有谁笑话她,所以穆冰开开心心的牵着同样很开心的同胞们,绕着篝火跳舞。
和穆冰在一起这么久的时间,虽然不说完全能了解穆冰,但是大体上知道穆冰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
在自己的眼中,穆冰也就是那些个飞鸟、青鱼一样,但是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自己应该是更愿意将她看成一个自己的朋友,若是她能生活的很开心,自己的心情也会变得很好。
就像是现在虽然穆冰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但是圆谨却能从这样的表象之中,看出在她内心之中流淌着的忧伤,希望能出现一个人将她心中的忧伤给一点一点的抹去。
就算是篝火晚会也不能一直都手拉着手唱歌跳舞吧,所以等到月到中天的时候,那些住帐篷的朋友们,搬出一只烤全羊。
只是因为圆谨是佛门中人,这样的荤是不能吃的,连酒都不能喝,所以这样的美味佳肴都只能让穆冰这样一个非佛门中人吃了。
大抵是因为肚子有些饿了,所以有身穿鲜艳衣装的少女端来新鲜的热腾腾的牛乳的时候,圆谨也没有拒绝,豪爽的端起简陋的白瓷碗一饮而尽。
穆冰是一个傻丫头,要是有谁来敬酒,都是傻笑着接过碗喝完一碗烈酒,辣的她的眉头都蹙起来,喝到最后就是越来越好喝,就像是在喝白开水一样。
虽然在喝酒的时候,也有吃好吃的羊肉,但是到最后,穆冰已经完全没有意识了,虽然酒量不行,但是穆冰的酒品还不错,醉了也不闹,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睡着了。
因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关系,所以还是靠着两个游牧民族的姑娘将穆冰给带回了帐篷。
第二日,因为宿醉穆冰一直睡到很晚才醒来,就算是醒来的时候,头都疼得快要裂开了,睁开眼睛头顶上都是星星在飞,好容易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头不晕了,这才起来,扭了扭身子,打着哈且出去了。
见圆谨的帐篷面前都是排队着等着给圆谨看病的老弱病残,没忘记自己这一次跟着圆谨来的目的,自然是要努力去帮圆谨的忙。
待在圆谨的身边,安静的记下病人的症状与圆谨给病人开的药方,以后若是再去就医就能看着这个,进行一些对比,毕竟像圆谨这样医术高超的人并不多。
在穆冰待在圆谨的身边帮助了一些事情,圆谨这才慢悠悠的看了眼穆冰,轻声问道:“你头不疼吗?你似乎没有喝醒酒汤。”
还有醒酒汤?自己怎么没看见呢?穆冰将手中的毛笔与白纸给放在书案上,笑道:“头还真的很疼的,我去喝醒酒汤,再回来帮你。”
圆谨一只手还搭在意味大娘的手腕上给人家把脉,嘴角边弯起一抹浅笑:“恩,去吧,现在的人还不是很多,喝了回来继续帮贫僧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