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承宁转过身子朝他点点头,将身后的太监宫女们都给谴退了,这才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已经找到文扬与穆尘想要谋反的证据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动手了?”
南宫玉已经是垂着头,并没有抬头看着方承宁,狠狠点点头应道:“是,微臣已经查到文杨公子与尘妃娘娘想要联手谋反的证据,并且已经获得线人的情报,他们会在这个月去围场狩猎的机会,进行伏击,想要一举将皇上截杀在围场。”
“唔,”方承宁微微的点点头,嘴角边挂起一抹怪异的笑意:“原来是这样一个计划,那么我们就顺水推舟,将他们一一擒拿便可,将朝廷之上的武官都带去,具体的计划你应该能谋划吧。”
这样一点小事,南宫玉有怎么会不知道呢,其实让南宫玉成为暗卫的首领,的确是有些大材小用,方承宁也打算提拔他去前朝,从一个四品武官做起。
想到不久之后便能去找穆冰,方承宁的心情才转好了一些,想到南宫玉以前不是很喜欢木棉的吗?那他也喜欢穆冰么?
“朕知道你喜欢木棉,在木棉消失的这一段时间里,你是怎么想的呢?”方承宁望向南宫玉的眼神之中颇带着些深意,让南宫玉有一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南宫玉朝着方承宁微微一拱手,恭敬道:“臣已经知道自己与木棉姑娘是两个世界的人,自然是不敢还存有什么幻想的。”
“这样啊,那朕要是说其实木棉姑娘现在已经成为穆冰的话,你会不会很惊讶,然后带着她远走高飞?”南宫玉问得很是轻松,就像是在问南宫玉喜不喜欢吃御膳房做的南瓜饼一样。
虽然以前宫中曾经有一些流言蜚语传出来,但是南宫玉权当是一些没有什么可信度的后宫新闻来看的,并没有真的相信。
但是现在方承宁却是这样问了出来,着实是将他吓了一跳,定了定被扰乱的心神,以前的穆冰一直都很喜欢皇上,就算是木棉姑娘,自己也能看出来她很喜欢皇上。
就算自己再怎么喜欢一个女子,也不会按着自己的一己私欲,强行将两个相爱的人拆散,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这样的事情还是做不出来。
但还是会将自己的心里话给说出来:“既然皇上都说了木棉姑娘就是穆冰姑娘的话,我是知道穆冰姑娘有多么喜欢皇上,自然是不会带着她远走高飞。若是皇上不喜欢穆冰的话,就不要去打搅她的生活,臣希望她能开开心心的生活。”
原来是这样,方承宁如蝴蝶翅膀一般的眼睫毛长长的垂下,看不清眼眸之中是怎样的神色,沉默了很久,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恩,朕知道了,但是朕是真的喜欢穆冰,所以朕要去找她。”
“带这件事完成之后,朕会提拔你为四品武官,不知你的想法是怎样的呢?”方承宁的语气之中颇带着些沧桑,这是与以前的他不会表现出来的样子。
若是身为皇上的暗卫总管必然是能看见方承宁与穆冰相亲相爱的样子,这对于南宫玉似乎是残忍了一些,更可况是升官,自己有什么理由拒绝?
南宫玉朝方承宁行了一个大礼,恭敬的垂下头,轻声说:“谢皇上隆恩,若是能如此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既然南宫玉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的话,那方承宁也就没有什么需要说的了,做了一个深呼吸,秋日的空气的确是凉了很多:“既然如此,那你就先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方承宁一下子便从一个心中只有皇位,只有穆尘的尚且还算是一个开心的人,变成现在这样严重时常流露出忧伤的人。
和皇上认识多年,现在的方承宁的确是有些不像他,对于这样的方承宁,南宫玉心中并无他那样对穆冰的怨恨,更多的是对方承宁的怜悯。
想必在知道真相之后的方承宁,心里是更加的不好过,很多话不必自己说出来,只是放在方承宁的心中便能成为刺伤方承宁的利剑。
对着方承宁无声的行了一个礼,这才默默的退下,不管是为了方承宁还是为了穆冰,南宫玉是衷心的想让他们得到幸福。
以往木棉最喜欢的便是秋日,不知道穆冰是不是也最喜欢秋日呢?方承宁看着不远处红得像是涂上鲜血的枫叶,思绪却是飘到天涯海角。
若是谈起秋天,除了皇宫之外,方承宁在秋日里去过的地方便只有九华山了,还是以前很小的时候,随着母妃去九华山为父皇与整个盛和王朝祈福而去的。
九华山最漂亮的季节便是秋天,满满一个山头都是枫树,咋一眼望过去整个山头都穿上了红妆,甚是妖娆邪魅。
站在九华山的山顶,离清澈的天空也是极近的,似乎伸出手都能摸到湛蓝的天色,有凉凉的白云从手指间溜过去,从手指一点一点凉到心底,经历过暑热,再感受这样沁人心脾的凉意,浑身都透着舒爽。
若是有机会的话,自己还是要去看一眼九华山的秋色,带着穆冰一起去感受九华山那样迷人的秋,带她去感受自己的童年。
可是不知道穆冰还愿不愿意愿意自己这样一个人,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再次喜欢上自己,若是以前的自己,一定有这样的自信,但是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自己还真的没有这样一个信心,到现在他后悔的心都算了。
若是将天下平定之后,自己应该怎样让穆冰原谅自己呢?
现在的方承宁才相信自己就是在男女之事方面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连怎么讨自己喜欢的女子面前都不知道怎么做,他也是第一次认为自己是这样一个没用的人。
难道这样的事情还得和别人讨经验吗?
面前的雏菊在风中缓缓点着头,似乎是在回应着方承宁心中的疑问,倒是让方承宁的思绪不知道飞到哪个地方去了。
这几天的文扬似乎一直都处于很焦虑的状态之中,手中握着的一直都很喜欢看的诗集,也没有兴致看下去,看了一会儿手中的诗集,便没有兴致继续看了,又从软榻之上起来,在书房之中走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