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在由岩石砌成的训练场上,感受着周围人群注视的目光,威廉双手紧握着木剑,目光紧盯着前方五十米的小队,小队一共20人,他们前前后后有序地站着,形成了一个“v”字,可以想象,双方相互碰撞之时他们就会逐渐形成包围之势,将威廉的小队啃噬殆尽。
这是战场上再普通不过的一种战术。
再看看我方的阵容,还不知道怎么干,干什么的奴隶们拿着木剑站的歪歪扭扭,要拿什么来形容的话,那只能是土鸡瓦狗了。
利用灵魂鞭挞轻而易举地夺回自主意识的威廉叹了口气,但随后打起了精神。
虽然这是格雷的灵魂给自己带来的麻烦,但自己还是得面对。
安德鲁看着眼前的局势,眉头紧皱,他不禁地摇了摇头,这种对决一开始已经注定了结局。
前方的小队正在缓缓逼近,再不做些什么都话,战斗肯定是一边倒,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挽救不了什么。
必须得做些什么!
威廉视线移动到附近的同伴身旁,杂乱的头发笼罩在头顶,黑色的大胡子盘旋着,握着长剑所展现的姿态破绽摆出,这就是威廉的同伴。
“嗯?这个人好像有些熟悉。”
思绪回到矿洞之中,一个大胡子跟着自己打招呼。
“喂,老鼠,东西,分量。”随后大胡子用手比划了一下。
这是奴隶私下交流的语言,在识字量很少的贫民区广泛流传。
意思是你给我些吃东西,我就把我采的矿分你点
思绪回到训练场上,威廉嘴角翘起,他知道如何对抗这种局势了。
威廉大喊“喂喂!大老鼠!大东西!分量!我会分享给你们!跟我说的做!”
威廉身后的奴隶听到大老鼠后黯淡的眼神亮起好似饥饿的老鼠般的红光,再听到大东西分享的时候,一个个飞快地聚集在威廉身后。
威廉指着对方的小队,大吼:“杀死老鼠!老鼠抢了东西!”
这是在矿洞中奴隶团伙之间开火口号,胜利的团伙会抢走失败的食物,这在每次分发食物时候总会惨烈地进行。
话音刚落,威廉和一众奴隶飞似地扑向敌方的小队,好似一群老鼠扑向一堆奶酪,奴隶口中胡乱地大叫着,手中高高地举着木剑,一个个就好像小说传记中描写的食人魔。
对奴隶来说,吃的就是活下来的动力,没有吃的就代表死亡,你要夺走奴隶的吃的,就是要夺走奴隶的性命!
对方的小队看着如同恶鬼一般扑来的奴隶小队,不禁停下了脚步,这种对抗的阵型他们只在训练中提到的因突兽人之间看到过,因突兽人就是利用他们的毫无章法的冲击击垮了王国前线引以自豪的骑兵队伍。
小队对视一眼,继续按着包围阵势进击,就算是怎么样,对面只是一群奴隶,一群毫无反手之力的奴隶。
转眼间,威廉小队扑到了对面的眼前,威廉大吼着,高举木剑跳起,劈向眼前的一名士兵,那位士兵嘴角微微翘起摆出了嘲讽的表情,木剑一斜,便挡下了一击
“中计了!”
威廉身后窜出来一个大胡子,而士兵的剑被威廉挡住,大胡子狞笑着在这名士兵惊恐的眼神中一剑砸到其脑袋上,后者眼睛一翻,昏倒了过去。
这是矿洞中打仗的小伎俩,如果是经验丰富的士兵一下子就能识破,可惜这是个新兵蛋子。
其他的奴隶们也和士兵们接触了,奴隶们凶猛地挥动着木剑,但却被训练过剑法的士兵们挡住,随后抓住机会反击,好几个奴隶都被击中要害昏倒了过去。
但只要是没有当场昏迷的奴隶都无视了疼痛不要命般的向士兵们挥剑,被木剑劈中会疼痛至极,但奴隶们却只是表情更加狰狞,攻击更加疯狂。
一方经过系统的训练,以演习的心态面对演习。
而另一方则是拼上性命!
是的,战斗在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
不知道战斗进行了多久,威廉和大胡子在身上布满的淤青的情况下,硬撑着昏死硬生生的将一个士兵用木剑砸到意识不明,随后只有威廉艰难的支着木剑站了起来,环视了一圈发现只剩一个嘴角流着血的奴隶跛着腿抵抗着士兵的攻击,士兵高举着木剑眼看着就要将奴隶砸晕。
威廉怪叫一声,随后威廉将木剑投掷出去,恰好砸中士兵的头,最后一名士兵倒下了。
那名奴隶看着士兵倒下后哈哈大笑了两声,随后眼睛一翻,昏死过去了。
整个训练场顿时安静了下来,直到威廉没有木剑支撑不住了,向前一瘸,摔了下去,才有人反应过来大喊医疗兵。
威廉被抬到了担架上,闪着蓝光的眼睛嘲讽似的看着米勒斯铁青的脸庞,直到看不见那缩成一团变成苦瓜样式的脸后,才眼前一黑,闭上了眼睛。
........
距离他醒来还有多久?
还有几小时就可以醒来了,他的身体真的非常强壮,我从来没有见过恢复力这么强大的身体,这几乎可以和预备骑士相比较了。
嗯,那就好,醒来了告诉他,让他来我的军营一趟。
威廉意识渐渐清醒过来,但是他无法从昏迷中醒来,他在这种情况下对四周观察很敏捷。
刚才说话的应该是自己的军官安德鲁没错了,房间里还有三个人,应该是护士吧,没想到我这一仗打的直接打的昏了过去,格雷的灵魂带来的麻烦真是不小啊。
威廉在心中嘀咕了两声,就这样等着意识苏醒。
时间飞速流逝,意识的恢复就好像潮水退下,海中暗藏的礁石浮出水面,威廉沉重的眼皮慢慢变轻了起来,最后终于破开了一丝缝隙。
正在调制药水的医师看见了威廉睁开的眼睛,将药水放下,朝远处的人招手,后者点了点头,走了过来。
感觉怎么样?
一道中年男性的声音传来,威廉抬了抬头,便看见那长满胡渣子的大叔脸。
威廉扭了扭脖子,发出两声脆响,随后试图坐起来,但拉动了腹部上被砸出来的淤青,突然的疼痛让威廉脸上肌肉抽搐。
“嘶,感觉还不错”
“那就好,给,这个吃了,你应该可以走路了吧。”
大胡子丢过来一个红色的果子,威廉接住丢进嘴里,一股浓烈的酸味在嘴中爆开,就好像一口气嚼碎一整块酸柠檬一般,酸的让人牙疼。
“法克!”被酸到的威廉不禁爆出了联邦母语,但还是好好的嚼碎吞了下去,相比猪都不吃的奴隶食物,这个东西已经算好的了。
医师看威廉的表现点了点头,开口道
“你是奴隶吧,应该是因为父母的原因被贬成奴隶的吧,你的行为完全不像一个奴隶。”
医师看着威廉的眼睛说着。
威廉沉默了,但身体却被一股力量操纵起来,他掏出胸前戴的戒指,卸下来戴到了手指上。
“这是我母亲的戒指,也是我家的传家宝。”
看着像似被卷成一圈的铁皮般平凡的戒指,格雷被锁住的记忆也不禁波澜起伏,这个戒指就好像是关系着格雷的一生。
但威廉却是感到无比难受,自己时不时被别人浮现出的记忆所操控的感觉真的是糟糕透了。
医师看了眼戒指,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对不起,我知道了。”
威廉把戒指收起来,起身下床,上了绿色药膏的青一片紫一片淤青传来阵阵疼痛,但相对于矿洞中受的苦,这些疼痛就好像小孩的过家家。
站起来走了两步,医师拖着下巴看着威廉那健壮的身体,打量了一圈,随后拍了拍手。
“好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的千人长在叫你去兵营。”
说完话医师便去给旁边昏迷的士兵缠上绷带,把调配好的药物潵到士兵身上。
威廉也没说什么,再多看了看医师认真行医的样子,他把奴隶和士兵完全没有当两类人面对,任何的伤者他都是无比认真的在行医。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威廉。威廉看着医师娴熟的医疗手法问到
医师将一瓶药涂抹完毕,随手丢到盘子中,护士上前接了下去,头也不回的答到“古尼·斯巴诺”
威廉默默的记住了这个名字,装好放在桌子上的长剑,穿好身上的军服,转身掀开门帘,在外面透进来的金灿灿阳光照射下径直地走了出去。